梦境的那些事情太过可怕,哪怕有一丝可能将小孩儿推到那般地步他也不愿。
他能感受到这段时间以来薛诺虽然未曾全然信任他们,却也在慢慢接纳他们,她行事顾虑了沈家顾虑了太子也远比梦中温和,哪怕不为着那丝杂念,他也不愿意亲手将好不容易掰回来些许的人重新推回原地,那才是真正让所有人都万劫不复。
“这件事情我会回去找他问清楚。”
眼见着沈却说完后就大步离开,沈忠康又气又怒,更陡然生出一股不安来。
他懊恼将沈却教的太直,不懂人心之害,他更担忧自己这孙儿是不是太过信任薛诺,甚至两人的关系亲近到了他连怀疑都不愿?
他这般毫无防备,万一那薛诺真的别有居心,将来沈家……
“次辅,这事情未必就是薛诺做的。”太子见沈忠康脸色变幻忍不住开口。
他对薛诺亲近,也仿佛有天然的好感。
哪怕知道薛诺不如他们之前所以为那般单纯,可怎么也不像是这般狠毒的人。
沈忠康见太子居然也是向着薛诺,他迟疑了一瞬才忍不住叹气:“我也不希望是他,只是事情太过巧合了,他刚见过孟德惠,彭氏儿子就出事,还将成国公府也牵扯进来……”
以孟德惠那骨头,薛诺若非承诺了他什么,或者拿了什么交换,他怎么会开口?
而且虽然相处时日不久,沈忠康却看得出来那薛诺性子睚眦必报。
成国公府害死了薛妩,薛诺怎会放过他们。
她闹出那么大的事情都没拉下成国公府,必不会让他们就此安顺,而眼下最能为难成国公府的就是彭氏生下的那个私生子……
太子安抚着说道:“也许他用了别的办法,他如果不择手段,回京这么长时间有的是机会能借长垣和沈家甚至我的手来行事,您先别急,先让长垣回去问问,伍大人那边也会查着。”
沈忠康闻言抿抿唇,也只能如此。
……
沈却急急从东宫回去之后就直奔弗林院,抱朴他们见他这个时候回来都是满脸惊异,而沈却得知薛诺还在跨院那边,几乎不做停歇就直接过去,远远就听见沈长瑞他们的声音。
“我说你赶紧起来吧,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今天不读书了?”
“不读。”
薛诺脑袋蒙在被子里,将自己卷了起来瓮声道,“公子说了今天我能休息,你烦死了,别打扰我……”
沈长瑞顿时不依:“你都休息多少天了还休息,不怕脑袋上闷出蘑菇来?我跟你说,夏侯夫子今儿个心情特别好,大哥之前不是说要送你进族学吗,我带你过去在夫子面前晃晃混个脸熟,要是能叫夏侯夫子喜欢你,回头进族学一准儿能成……”
“不去不去!”
薛诺昨儿个想事情大半夜才睡着,这会儿正是困觉,况且她压根儿不想进沈家族学,她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去。
她一巴掌就拍掉沈长瑞的爪子,自己扯着被子蒙住脑袋。
沈长瑞见状伸手就去掏她,想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只薛诺将自个儿团的跟个蚕宝宝似的,闷着脑袋只露出个颅顶。
旁边金风眼瞅着沈长瑞伸手顺着薛诺头那儿就想朝被子里探,他脸一黑刚想上前将人扯开,就听后面传来沈却声音。
“长瑞。”
“大哥?”
沈长瑞爪子放了下来,“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薛诺被沈长瑞闹的睡意也去了大半,听着外头沈却声音,磨磨蹭蹭地探出脑袋来,瞧着穿着官服的沈却有些稀奇,这人昨夜还发了老大的脾气见她跟见鬼似的,怎么今儿个又来了?
沈却走进去时,就见着裹着被子只露出个毛茸茸脑袋的薛诺。
像是才刚睡醒,她脸上红润,头发也披散下来,比起平日的机灵和精明,这会儿桃花眼里将醒未醒雾蒙蒙的显得格外无害,他看了眼就扭头对着沈长瑞皱眉:“我有点事情就提前回来了,倒是你,你这个时间不在族学,跑这里来干什么?”
沈长瑞只觉得后背都凉渗渗的,顶着沈却的目光不敢造次:“我来找阿诺拿个东西……”
“拿完了吗?”沈却沉着眼看他。
沈长瑞一缩脖子:“拿完了拿完了,夫子等下还要讲课呢,我先走了!!”
他朝着薛诺无声说了句什么,还没说完呢就见沈却眼风扫了过来,连忙闭嘴一溜烟就跑了。
薛诺见沈长瑞怂不兮兮的样子抱着被子笑出声:“你干嘛故意吓唬他啊,每次长瑞见了你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沈却朝前走了几步进了屋里:“我没吓唬他,是他总逃学。”
“这么大年纪不喜欢听夫子念叨很正常,再说长瑞挺聪明的,也有分寸,逃了课十之八九是夫子讲的东西他已经会了。”
沈家人对学业都很看重,沈长瑞虽然年少但是最基本的分寸还是有的,他瞧着时常逃课,可学业并不比沈长林差多少,只是沈长瑞的性子不如沈长林那样安静反而跳脱有些坐不住,人也比较喜欢玩闹。
薛诺说了两句才好奇瞧着沈却道:“你没去找太子吗,孟德惠的东西给他了吗?”
沈却说道:“已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