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美人巧蹙娥眉,一双杏眼里清冷带着嫌弃,可哪怕如此那张脸却依旧极美。
阿无不由轻叹了声:“你到底是谁?”
她不记得过去,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落水的,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从船上苏醒那一刻。
身边的人都说她是被萧池从陵江里捞出来的,被救时一条腿受伤,身上衣裳也瞧着狼藉。
那时候的她没有任何过往记忆,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脑海里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是叫阿无。
萧池救了她,垂涎她也从不遮掩。
那个男人性子凶狠,就像是野兽盯准了猎物就不撒口,她第一眼就看出萧池不是好人,而等她看到过自己这幅容貌,发现那行船上的男人盯着她身体眼神黏着挪动不开时,她就知道自己肯定逃不过。
阿无明明没有以前的记忆,可她下意识却知道该怎样选择对自己有利。
在知道自己逃离不了之后,她就果断选了萧池,如同藤萝依附乔木寻找庇护,也在知道注定要从了他的情况下拼命汲取养分,替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她让萧池从对她从见色起意到后来逐渐上了心,让他对她的轻慢消散,让那男人动了真心。
再凶狠的野兽多了链子被驯服后也就没了威胁,而萧池不仅许了她这个来历不明之人正妻之位,将她带回京城百般宠爱,就连这偌大的靖安伯府内务也全都交给了她。
她知道怎样能让萧池顺毛,也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美色扯着链子让那男人对她言听计从。
阿无摸了摸自己脸颊,她不记得过往,却也知道这些手段不该是普通女子该有的。
所以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明明没有记忆却还能知道这些东西?
“夫人,水来了。”
门外有人敲门。
阿无揉了揉腰肢,想起床上格外凶猛的萧池就忍不住低骂了句狗男人,收敛脸上清冷之色,再起身时又是那个娇弱貌美的靖安伯夫人,朝着门前进来的丫环柔声道。
“送进来吧。”
……
萧池火气在身,跟着谷洪庆出了府里骑在马上时还黑着脸,一副见谁都想揍的架势。
等知道出了什么事,听谷洪庆说他们的人把户部尚书给抓了时,他才总算给了谷洪庆一个正眼:“抓了孟德惠?怎么回事?”
谷洪庆连忙将孟德惠的事说了一遍,等说完后才道:
“原本这事要是闹的不大,咱们偷偷把人放了就是了,可谁想当时在场的人太多,而且那柳氏也不知道打哪儿得了消息,拿着刀就冲进牢里就险些剁了孟德惠。”
“您也知道咱们那衙门有好些权贵子弟混吃等死的,柳氏这么一闹,那些人哪还有不知道的,消息怕都已经传出去了,咱们想遮都遮不住。”
五城兵马司是京中枢要,可同样也是那些皇亲权贵府中子弟混资历的地方,一些紧要职位轮不上他们,可里头有些闲职挂名的差事却几乎都是那些权贵府中酒囊饭袋占着。
这些年没什么本事,大多也都是各府不受看重的庶子或是幼子,送进来攒攒资历博个差事,平时倒也好管束,有萧池镇着没人敢惹是生非,一些要紧事情也轮不着这些混进来的人。
可这种看热闹的时候有了这些人的嘴,兵马司大牢的消息怕能被传出花来。
谷洪庆忧心忡忡:“伯爷,这事该怎么办,这要是遮掩不住可就真闹大了。”
萧池却是直接呸了一声:“遮什么遮,这种不守男德的狗东西,剁了也活该。”
谷洪庆瞪大眼。
你说啥?你再说一次?!
你一个捡了人家姑娘都敢逼着人家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死缠烂打非弄到手的土匪跟人讲男德?!
“看什么看,老子说错了?”
萧池一脸络腮胡子脸皮极厚,压根没觉得自个儿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像是他对他家阿无,有阿无一个就行了,谁跟孟德惠那狗日的一样吃着碗里的还瞧着锅里的,关键他之前也听说过那柳氏的事。
孟德惠平日里装的两袖清风家中度日不易还吃着人家柳氏的大米,眼下连锅都想给人砸了,忒不是个东西!
萧池朝着谷洪庆就骂道:“就这么点儿破事你来找老子?”
“伯爷,那可是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咋地,多个鸟还是多条腿?他光屁股露鸟当众寻衅滋事抓了就抓了,谁还能咋地?”
谷洪庆听着萧池这话险些翻个白眼,你说的容易,这一步尚书进了兵马司大牢,搞不好回头兵马司都得被人给掀了。
他知道自家这位爷行事不讲规矩,或许真没把这事放心上,他只能耐着性子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孟德惠是三皇子的人,今天跟他打起来的又是成国公府的庶子,三皇子和成国公府的人都去了兵马司,说是让放了孟德惠他们,还说这事情他们私下和解……”
“和解个屁!”
萧池虽然是武夫,可也不是蠢货。
这事情要是没闹起来也就算了,兵马司走个过场把人给放了就是,他们私底下怎么闹都跟他没关系,可是眼下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了,那人哪里是那么好放的,别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