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源冷淡道:“薛峰是个聪明人,他既肯替薛妩隐瞒,就说明他们给足了薛家利益,那个薛永能将女儿嫁给平远伯是个无耻冷情之人,为着利益舍了薛湘,他又怎会再把他自己赔进来。”
“眼下除非能将薛家的人抓了严刑逼供,否则他们绝不会改口,可你敢去抓薛家人吗?”
谢田玉脸色难看,他当然不敢抓,要是没有昨日那一出,随便寻个由头抓了薛家人还有可能,可刚出了四皇子陷害薛妩妄图构陷沈家和太子之事。
这个时候谁动薛家,都可能会被打做四皇子一党。
别说取信陛下,恐怕到时候第一个要除了他的就是陛下!
“可是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谢田玉忍不住道。
冯源端着茶轻抿了一口,神色之间倒没多少焦急。
有些事情查不到不代表就没破绽,而且越是周密才越能说明薛诺有问题。比如安国公和大长公主对薛诺的在意,比如沈家严防死守薛诺身边难以近身,再比如徐闽仪所说薛诺脉象的变化……
冯源心中已有猜测,只还差一点东西验证罢了。
“薛诺那里我自有打算,你不用再管。”冯源放下茶杯说道,“沈家那边继续让人盯着,不必再想办法靠近弗林院,只要留意他们动静即可,对了,让人盯着敛郡王和成安伯。”
谢田玉闻言有些不解,成安伯病重之后就一直没再入朝,敛郡王也已经不成气候,盯着他们做什么?只他也不敢多问。
冯源交代妥当之后,就又低头继续打理起桌上的东西,半晌见谢田玉还杵在跟前,他皱眉问道:“还有什么事?”
谢田玉迟疑了下:“二皇子想要见您。”
冯源神色冷漠:“不见。”
“可他怕是对西陵王的事起疑了……”
“那又如何?”
冯源冷声打断了谢田玉的话,他如今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需要人帮忙才能露头的小太监,二皇子和荣广胜于他而言也没了用处,他乐意时敷衍他们一番自然没问题,可不乐意时他们又算是什么东西?
谢田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对上冯源眼神到底不敢开口。
冯源说道:“你告诉他,近来陛下对我很是不满,陈家的事他没与我商量就撺掇着敛郡王动手,结果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仅替沈家和太子开脱干净往后再难以薛忱之事算计,还让陛下疑心锦麟卫办事不利。”
“先前猎场内廷被人动了手脚到现在都还没查清楚是谁,我若此时再去见他万一被陛下发现我跟他都得不了好,他想要什么我一直都记得,让他有什么事情直接让暗卫联系,不必见面增添危险。”
谢田玉连忙点头:“是,属下会转告二皇子。”
谢田玉走后,冯源这才放下折子起身走到一旁窗边,伸手时便接到了被风刮过来的雪花。
他不过稍稍对薛诺漏了点关切,只泄漏了一丝与薛忱有关的事情,甚至还没提点二皇子,二皇子就迫不及待地拿着薛忱对付薛诺。
冯源不由冷嗤了声。
这皇家的人表面再温善,骨子里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如天庆帝,如二皇子,一脉相承的狠毒和凉薄。
当年公主在时,除了太子便是生母早逝的二皇子最得她善待,可如今呢……
呵!
冯源冷着眼眸手中微握,掌心里的雪花便瞬间消散。
……
京中第一场雪来的格外的早,大雪飘然而下,连下了两、三日后,整个京城便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平远伯夫妇陷害薛妩的事情很容易就能查清楚,赶在陈家离京那日,一边是众臣在码头相送陈寅,另外一边萧池则是拿着审出来的东西进宫面圣。
宫中烧起了地龙,西暖阁里丝毫感受不到外间寒意。
天庆帝正与禁军统领燕凌闲话,瞧见跟着萧池进来,燕凌便退到一旁,而天庆帝看到跟着萧池一起进来的詹长冬时顿时道:“你怎么也来了?”
“是微臣求着詹大人帮忙。”
萧池换上了冬装之后整个人越发壮硕了些,也不知是不是着了凉,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带着鼻音。
“陛下也知道微臣是粗人,要微臣领兵打仗还行,可这种查案的事情哪能搞得清楚。”
“微臣原是想去找伍尚书他们,可后来又觉着这事儿本就跟太子他们有些关系怕找他们误会,正巧记着以前陛下夸过詹大人厉害,所以就求了他来帮忙好能替早些查清楚这事跟陛下交差。”
天庆帝闻言倒也没多想,萧池本就是莽夫,以他的性子找人帮着查案也不奇怪,他只是取笑了一句:“你是想跟朕交差呢,还是想讨美人开心?”
萧池脸皮子厚,听着这取笑之言脸上都不带红一下:“当然是跟陛下交差,只不过顺带着也讨好一下我家媳妇。”
他脸皮忒厚地说道,“自打我媳妇去了沈家,微臣那被窝就没暖呼过,微臣也是孤枕难眠,陛下肯定能体谅对不对?”
天庆帝闻言就没好气地笑骂出声:“也就你有脸跟朕说这浑话。”
萧池嘿嘿一笑,那络腮胡子遮了满脸。
天庆帝摇摇头朝着詹长冬道:“这浑人怎么说动你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