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被打得侧过脸去,白锦元下意识地一缩脖子。
赵愔愔被吓得直打嗝。
眼见着大长公主胸口起伏满眼恨怒地对着安国公,薛诺拍了拍赵愔愔的后背替她顺气,等让人站开了些后,她才走过去拉着大长公主的手:“您打他做什么?”
大长公主原本怒红的眼一愣,就见她一屁股挤在了自己身旁,像是小时候缠着她一般撒娇:
“您手多娇贵啊,别打了他皮糙肉厚还累得您手疼,你要真生气,赶明儿我替您罩麻袋去,保准让他一个月下不了床。”
大长公主怒气一滞。
薛诺笑眼弯弯得寸进尺地抱着她腰身:“您要再不解气,回头我让宁敬水一碗毒药药瘫了他,您再将人吊在房檐下头一天三顿打,好不好?”
安国公脸都青了。
大长公主原本怒火冲头,只恨不得能再狠狠扇他几个耳光跟安国公大骂一场,可被薛诺这么一闹反倒突然有气发不出来。
薛诺见她眉眼微垂着时眼圈通红,抱着自己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她靠在大长公主怀里轻蹭了蹭,这才扭头看向一旁的白锦元:“还不滚过来!”
白锦元:“……”
“怎么着,还要我请你?”
白锦元被她目光一扫,突然就想起在陈家挨的那顿打,后脖颈子又疼了起来,挪着脚到了大长公主面前。
“跪下。”
白锦元听话跪着。
“叫人。”
白锦元垂着脑袋:“皇姑奶奶…”
大长公主早在察觉安国公帮着薛诺时就隐隐知道当初的事情或许不如她所见,哪怕刚才已经猜到了些,可真听到白锦元这声皇姑奶奶时却依旧没忍住掉了眼泪。
她仓促撇开头时,旁边的赵愔愔更是神情呆滞。
大长公主喉头压着一口气,突然起身:“本宫有些不舒服,愔愔,陪本宫回去。”
赵愔愔满心沉浸在白锦元为什么叫大长公主皇姑奶奶的事情里,她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跟薛诺说,满脑子都成一团乱麻哪肯离开。
可还没等她说话,薛诺便开口拦了她:“你先陪皇姑奶奶回去,晚些时候我去大长公主府找你。”
“可是…”赵愔愔撅着嘴。
薛诺拍拍她脑袋:“乖,晚些跟你细说。”
赵愔愔总觉得表姐变了很多,模样变了,性子也变了,那双眼睛瞧着人时让人忍不住就想顺从,她有些不情愿地“哦”了一声,拉着薛诺的手道:“那你要来找我,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薛诺笑了笑:“好,我先送你们出去。”
“我也送皇姑奶奶……”白锦元张嘴就想起身。
薛诺冷声道:“跪着!”
白锦元“噗通”一声又跪了回去,眼见着薛诺转过头去对着大长公主和赵愔愔时又带上了笑容,亲自送了二人出去,他瘪着嘴满脸委屈地团成了一团儿。
这跟他先前想的姐弟相认、抱头痛哭的场面完全不一样。
薛诺瞧着大长公主默不吭声的样子一路都没安慰,有些事情她没法多说,有些情绪旁人也没办法安抚,她只将大长公主她们送出了院门,与她们说好稍后去大长公主府的事后就折返回来,路过庭院时顺手扯了根枯树条子。
那枝条又细又软,枝叶早已经落尽,拿在手上挥舞了两下韧性极好。
白锦元瞧见薛诺拿着根树条子从门外进来顿觉不好,从地上蹿起来就想脚底抹油,怎知薛诺却快他一步伸手就抓住他后脖颈子将人拖了回来,抽条子就落在他大腿上。
“嗷!!”
白锦元惨叫,“你打我干什么,嗷……疼疼疼……”
“你还知道疼?我当你是石头不知道冷暖!”
薛诺手里树条子照着他身上就打,直抽得白锦元上蹿下跳,
“你在京里多少年了,见着皇姑奶奶为你难过愧疚你坐壁旁观,你还吃喝嫖赌,当初还调戏阿姐,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是不是故意出现在刑部外头,还想算计我?”
白锦元被打得嗷嗷直叫:“我没调戏,我那是装的。”
回答他的就是一树条子。
白锦元疼的直跳脚,扭头就想朝着门外跑,哪想到才刚溜了两步就不小心撞在了沈却身上。
沈却作势扶他,却直挡了他去路。
白锦元刚说了句“让开”,身后薛诺就已经到了,他连忙就想朝着沈却身后躲,哪想沈却朝旁一侧就让了开来,薛诺挥手抽在他胳膊上打得白锦元眼泪都差点飙出来。
白锦元叫疼道:“不是我,是姑爷爷不准我见皇姑奶奶……”
薛诺冷漠:“我知道,可我打他会天打雷劈,只能抽你。”
“……”
“姑爷爷救我!”
安国公默默扭头端着茶杯遮着脸,只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白锦元委屈。
白锦元想哭。
薛诺只要一想起这小王八蛋打从第一次见她就是装的,朝着他屁股上就抽了过去:“马球会时你不是挺会骗人,猎场还敢朝着皇帝下手,我看你狗胆包天了,这会儿求什么饶,你算计我那心眼儿呢?!”
白锦元抓着树条子疼的嘶声抽气:“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