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可是见识过敛郡王发疯的样子。
以前他是皇子,又是继后嫡出,觊觎储君之位时为着贤名和大度,行事多少会顾忌、隐忍一些,可如今敛郡王无缘皇位,郑家也因太子险些一蹶不振。
这泼天的仇恨,谁知道他们狗急跳墙会出什么损招。
沈却听着赵煦的话,想起敛郡王刚才那神情眉心就越发皱紧,他朝着薛诺说道:“待会儿记得跟在我身边,寿宴结束咱们就走。”
薛诺点点头:“知道了。”
赵煦叮嘱了两人沈却几句,见他们将敛郡王的反常放在心上这才安心下来,三人出了那庭院后,赵煦扭头瞧着薛诺面色红润的样子说道:“看你这脸色,你身上的伤应该没事了吧?”
薛诺“嗯”了声:“已经好多啦,多谢赵公子关心。”
赵煦瞪她:“叫什么公子,跟着愔愔叫大哥吧。”
薛诺也没多想,顺从叫了声“赵大哥”。
赵煦笑着说道:“愔愔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就朝着沈家跑,连祖母那头也时不时问起你伤势,要不是这段时间沈家事多,怕去叨扰了沈次辅他们,也怕叫人想到了旁处去,我也早该就去沈家探望你。”
“今儿个来陈家前之前愔愔还跟我嘀咕,等待会儿你记得见见她,免得她又唠唠叨叨。”
薛诺听到赵愔愔的名字,顿时就想起府里那些从大长公主府搬进沈家,几乎都快要堆成小山的东西,眼里忍不住就沁出笑意:“郡主也来了?”
“当然来了,不过她跟着祖母去了女眷那边。”
赵煦说话间留意着薛诺神情,见她提起自家妹子时笑意盈眼,越发觉得这小子对自家妹妹也有意思。
赵愔愔难得这般喜欢一个人,就差见天儿地住在沈家了,赵煦也不想让自己拖了后腿,朝着薛诺说道:“上次在猎场时我母亲说了些不着调的话,冒犯了薛姑娘,我本该早些去跟你们道歉。”
“只是近来府里事多,我父亲跟母亲外出时不小心惊了马受了伤,我才一时抽不出空来。听闻薛姑娘今日也要过来,待会儿陈家寿宴散后,还请她与我一见,我好亲自跟她致歉。”
也替赵愔愔把把关,见见未来“大姑姐”。
沈却闻言惊讶:“伯父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赵煦道:“就月初那会儿,说起来也是奇了怪了,府中的马向来都温顺得很,赶车的也都是府里的老人,偏那日出门时那马突然就发了疯。”
“我父亲和母亲都在马车上,愣是被摔了出来,好在不在闹市,赶车的护卫也救得及时,父亲只是跌下来摔断了胳膊,就是母亲受了惊吓病了一场,断断续续到现在都还没好利索。”
沈却闻言忍不住就看向薛诺,好端端的落马,这桥段怎么这么耳熟?
薛诺也莫名觉得这赵家大爷倒霉的事情挺熟悉的,见沈却看她不由瞪他一眼。
看什么看,又不是她干的。
她要真弄赵煦他爹,哪能只摔断他一条胳膊。
“萧伯爷,这边走……”
三人正说着话呢,就听着不远处传来陈家下人的声音,紧接着抬头便瞧见一身玄衣留着络腮胡子的萧池迎面走过来。萧池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沈却他们,愣了一瞬方才开口:“沈大人,赵公子。”
“许久不见,萧伯爷神采依旧。”赵煦笑着寒暄。
萧池自喉间嗯了声。
赵煦也不恼他没夸赞回来,只笑着问:“伯爷也是来给陈老贺寿的?二皇子和敛郡王刚进去。”
萧池闻言就皱眉:“他们在就他们在,又不是见不得人,我是来贺寿的,妨碍不到他们。”
他对朝中几个皇子向来都没好感,敛郡王是个又蠢又毒的,至于那位二皇子虽然名声很好,待人也和善。
可萧池经过江毓竹的事情之后,对着这种温文儒雅的人简直有了心里阴影,总觉得二皇子笑起来像极了江毓竹那病秧子,叫人看着就厌烦。
萧池让陈家下人先去通禀,自己则是扭头看向薛诺,迟疑了下才开口:“阿诺,你姐姐还好吗?”
周围有外人瞧着,薛诺倒没当着赵煦的面驳了萧池脸面,只神情冷淡地道:“多谢伯爷关心,有沈家庇护着,我阿姐很好,至于旁的,左不过就是被人骂上几句,指着鼻子笑话两声罢了。”
萧池张了张嘴。
薛诺像是不想跟他多说,没等他想好怎么开口就朝着他拱拱手,“伯爷既是来贺寿的,那我们就不耽误你了,沈却,赵大哥,我们走吧。”
沈却和赵煦被薛诺拉着走。
萧池站在门前眼中忍不住露出恼怒,倒不是恼薛诺对他不客气,而是头一次觉得自己笨嘴拙舌,竟是不知道该怎么讨好这明显脾气不好的小舅子。
薛妩那般在意薛诺,连句不好的话都容不得人说,他想要将人追回来,没有这小舅子点头简直难于登天。
见三人快要走出院子时,他隐约听到那头薛诺低声说话。
“沈却,我想去看看阿姐。”
“薛姑娘在后院女眷那边,不好过去探望,不过你别担心,母亲会护着她的。”
“可我担心有人欺负她……”
赵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