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听到前面时,还有些愣然,这么十万火急的事情,难道不应该争分夺秒把他们迎进门点着蜡烛商量一晚上吗?怎么这就想打发他们回去了?
而且最后的话,听着怎么就这么像是威胁呢?是在说她腿脚不好的话,逃荒就不带着自己了吗?
心下百转千回,面上也只能按照李树制定的规则来,谁叫现在是自己在求着人家呢?
郑氏看了一眼在场的人,神情有些讪讪:“那我们就走了哈,对了,还有一件事儿,就是蔷薇那丫头带来的消息,谁也不知道这事儿究竟准不准确是不?所以咱们知道就可以了,还是先不要告诉乡里乡亲了,万一这消息是假的,那岂不是不太好?别的先不说,愚弄乡亲的罪名我们可担不起呀。”
郑氏已经能够找上门来求助,那就说明她觉得这消息是大有可能的了,只是她不希望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太多,否则一大群人都往北跑,那自己能够成功逃荒的可能性不就减少了吗?因此才有这么一遭提醒。
郑氏三人组回去的时候,十分注意脚下,生怕自己踩滑摔倒之后,二房逃荒就不带着自己了。
等三个人都走远了,这时候天色也已经差不多黑下来了,李树看了眼天色,先是回头对于氏说:“你们先吃饭吧,吃完饭也别想太多,早些休息,福月,你去把咱们家的灯笼提出来,我要出门一趟。”
李福月将灯笼找出来,只是她拿了两个灯笼:“爹,你是想要到里正家去一趟吧?我跟你一起。”
李树赞许地看了李福月一眼:“福月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现在不管是为公还是为私,咱们都不能瞒着乡里乡亲,走吧,趁现在人家应该还没有睡,将这件事告诉里正,明天乡亲们应该也就都知道了。”
公鸡还没有叫,李家老宅的人就都已经醒了,刘氏一大早就没有了睡意,儿媳妇蒋小桃正在灶房里做饭,自己则是将糠粉掺和着喂鸡,只是刘氏的表情却是心不在焉的,眼底的青黑也很重,她昨晚大半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自从儿女的人生大事都有了着落,日子也过得平缓,刘氏已经很久没有为什么事感到发愁了,结果现在出了这么一回事,刘氏的脑袋和心里头就像是随时都敲着一张大鼓,吵得让她心神不宁。
李山边穿外衣边走出来,神情也是焦躁不安的:“媳妇,你说这怎么的突然就来了叛军呢?”
刘氏白他一眼:“我怎么会知道这些,我要是能知道我还在这里当个村妇喂鸡?怕是早都去当官儿了!我现在只担心玫瑰那丫头,也不知道茂才给她传到消息了没,现在出了这事儿,还是得早点让他们一家人回来才行,还有我的小孙孙,现在外头哪里有家里头安全,天塌下来都还有高个子在上头顶着呢,二房那么有本事,你又是李树的亲哥哥,我们大房总归会得几分帮助的,我们可跟三房那些爱搞事的惹事精不一样,平日里老是上二房去找事,结果现在出了事儿,直接麻溜地跪到人家门口去求人了,哼,丢人!”
两人现在就站在院子门口,李家老宅不算大,很是轻易地就能听了去,李山有些汗颜:“你也别说了......对了,亲家那边都通知到了吧?”“说了,刚得到消息就去说了,这毕竟是大事,我又还没有老糊涂。”
两口子又说了些话。
昨天李树说了今天会带着二房的一干人过来,所以郑氏和李老汉也都早早地醒了,简单的吃过饭之后,一家人就在堂屋里焦急地等着。日头出来了,还没有等到李树带着人过来,先是等到了村里人都在谈论逃荒的事情,郑氏一听到就急了,不是都跟二房说了,这消息不能外传吗?这些村里的长舌妇是怎么知道的!
郑氏出去逮着个人一问,什么?居然是里正通知的,里正又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看到讨论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郑氏心里就越来越急躁不安,而这个时候,李家二房来了。
“李树,是不是你跟里正说得要逃荒的事情?”郑氏思来想去,还是不太觉得会是李蔷薇那丫头说的。
李树很是憨厚的模样:“诶,是的,我想了想,蔷薇从来都不是什么爱撒谎的孩子,她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多半是有可能发生的,再说了,不管是真是假,总得告诉乡亲们做个准备啊,不然那不是对乡亲们不公平的吗?”
郑氏脸色都有点不好看了,夭寿啊,居然全村的人都知道了,那逃荒的队伍就太大了,万一路上没有吃的,那岂不是要遭罪了?梁氏忙在后头用手肘碰她后背,她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叫她不要爆发不要生气呢,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而自己一家子人还要靠着二房呢,自然是不能现在闹翻的。
郑氏深呼吸好几次:“原来是这样啊,老二你呀从小到大都这么好心!”要郑氏来说,李树这不是好心,而是单纯的好命!几个闺女和一个儿子,做派作风和村里的寻常人等大不一样,李树咋就有这么好的子孙福!当初自己又是为什么和二房把关系闹僵的?郑氏简直悔不当初。
李树还是很憨厚地笑着:“娘你们能理解就好,对了,爹他们在堂屋吧?我就先进去了。”
说着也不等郑氏再说什么,李树就带着人进堂屋了,李家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