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生看纸条的时候并没挡着李福月,所以李福月能够清楚地看得见那纸条上面的内容,但是这纸条却是用一种奇怪的暗号来排列的。
周渡生跟李福月解释了几句这暗号怎么解读,李福月记忆力一向不错,心下暗自记好,周渡生看过内容之后,眉头微锁:“这是鹤汀县城传来的消息,让我明天与暗部见面商谈,我明日得去城里一回。”
李福月点点头,想到了什么,随后又重新回到宅院里,将那只吃饱了兔草正在休息的小兔子给抱出来:“你明日过去,不一定能及时回来,我一个人住着还怪吓人的,我便先跟大姐姐她们一起住着吧。”
“这样也好。那边倘若不是大事也少有会主动联系我,你一个人在这山中,我也放心不下,家里还是得养一只狼犬,既能看家护院,在你无聊的时候你还能逗着它玩。”“诶,这个好!”小两口说着话往山下走,时间过得飞快,李福月觉得没过多久就已经到了李家了。
李家人一早就知道李福月今天要回来,早早地做好了准备。本来这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在周渡生去了县城之后,李福月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在周渡生去县城之后,李福月就待在了李家,并没有回小荒山,快到晚上时,周渡生还是没有回来,彼时李福月带着李从新正在院子里逗小冬和那只小兔子,李苗月的肚子还没有显形,她格外的小心,这时候正捧着肚子走出来:“福月,妹夫估计也不会这么快回来了,今天就留在家里头过夜吧。”
李福月看了看天色:“我之前就是这么打算的,让我一个人在山里头住,我还是有点不适应。”也不知道之前周渡生一个人在山顶是怎么过下来的。
李福月的房间还是原样,抖抖被子就能入睡的事儿,根本不用打理,李苗月进屋子传话去了,李福月望着天色,心里头却有些不安。
吃过饭之后,这种不安的心情还是在李福月心里打转,让她一时半会儿都睡不着觉,而也正是这时候,窗外传来鸟雀振动翅膀的声音,李福月霎时间想到今天早上见过的来传信的小鸟。
她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李家的院落上空,不知如何寻到此处的小鸟正在空中盘旋,李福月学着今天早上周渡生的动作,朝它伸出了手,小鸟终于找到了归途,雀跃的跳到李福月的手上,李福月取下小鸟脚上的纸条,按照周渡生教给她的暗号解读信息:平安,勿念,明日归。
李福月松了口气,心里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放走了小鸟之后,李福月终于沉沉睡去。
次日,李福月早早醒过来,吃过饭之后就等在院落里,在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开时,宅院前的曲折小路上走来一个身影,正在许诺了今天回来的周渡生,两人眼神交织,周渡生微不可查地朝李福月点了点头,李福月心里了然,想来是和周渡生身世相关的事情,不便于在这里说。
周渡生本质上是个彬彬有礼的人,在李家人面前更是如此,李树和于氏都是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最后两人回小荒山的时候,两个长辈亲自送他们小两口到了院落门口,又仔细嘱咐了周渡生一些事项,才放了两人回去。
一路上,两人默契地没有提及县城的事,彼此的眼神都显示出同一种信息:回家再说。
回小荒山时,正是午后,天色最为明亮的时分,一路上山林的鸟鸣让空气格外的静谧,李福月倒是注意到,在接近他们院落的树林前头,有一处牵牛花正在盛放,嫩绿的枝丫牵附在树干上,蓝紫色的花瓣显得很梦幻,这和时节不太相符的花,竟然也格外的动人。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人终于谈到了周渡生昨日去县城的事情,周渡生神情凝重:“之前我也同夫人说过,先帝驾崩前,曾派出一只暗卫护送我离开京师,他们分散在各地,在鹤汀城也在暗地里行动,昨日便是其中为首者唤我去了鹤汀。”
看周渡生神情,李福月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想来昨夜给她派来的消息,也只是为了让她安心。
周渡生接着说:“之前我们便推算过,摄政王那般野心勃勃的人,不可能屈居人下,他既然能盘算多年将谋害先帝,自然也不会放过新帝,只是新帝乃是正统嫡子,继位是顺理成当的,他想要谋逆也需要一个由头。我们之前猜想,摄政王老奸巨猾,能够用十数年来铺就一局棋局,自然也不会这么快的对新帝动手,但是现在看来却是不一定了,这些天摄政王的人在朝野四处做手脚,伊然与新帝有分庭抗礼之势。”
李福月瞳孔微缩,周渡生所说的她能懂,对于盘踞朝野的摄政王而言,有什么办法能够既能赢得千古英名,又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将新帝一党铲除呢?如果扶持另一只乱党起兵,而这只乱党能够在叛乱中将新帝及其子嗣尽数屠杀,摄政王再展现自己超常的魄力,将这只乱军平息,那不管是声势还是名望,都是众志所归。
这真是狠辣的招数,也看得出摄政王从铲除新帝母族的得意,转变为了对于现状的不满足了。
李福月将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周渡生望着她,点头:“福月,你向来聪明,虽然这件事还在萌芽之中,但是以摄政王其人的心性,必然会搅起风云。想来我们接下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