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汉和李树对视一眼,都觉得诧异,怪事一件,之前同桌吃饭的时候,洛家小厮还说过这几天都会住在这老宅子,结果眼下天都还没有亮全,却没有人烟。
“阿爷,爹爹,咱们去林子里找找吧!”不知为何,她望着风雪骤起的林地,心中的直觉越来越强烈,洛如萤很有可能就在林地里。
若真是洛从星那帮人将洛如萤抓走了,在短时期之内无法把人带走的情况下,很大可能是选择将洛如萤安置在一个洛如萤并不熟悉,但是他们已经摸熟的地界。
李福月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两个农家汉子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这个小娃娃身上。
最后李老汉一拍砖,认为可行:“来都来了,去山上转悠两圈吧,说不准,大小姐只是在家附近转了一圈,现在已经坐在炕上喝茶了。”
于是两个大人并一个小孩就这样往山上走。
李福月不知道走了久,周边的风雪大了起来,她的思维也像是被冻住了似的,越来越迟钝,此时她已经和李树两人走丢了快小半个时辰了,在半个时辰之前,风雪骤然加大了,能见度也大大降低了,李福月耳边只听见隐隐约约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但是却看不见人影。
为了避免相互寻找又相互错过,李福月就在站在原地没有走动,时不时回应那呼唤声,可当视线清晰一点之后,周围就剩下她一个人了,耳边的叫喊声也没了,这林子实在是太大了。
李福月有些懊恼,现在的处境也是有她莽撞的缘故,她后世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还没有见识过什么叫做能左右能见度的大雪。
只是这会儿懊恼也没办法挽回,李福月决定现在这附近寻觅踪迹,所幸她出门前带上了洛如萤的狐狸毛斗篷,没被冷着。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一抹夹杂着粉红与白雪的亮色映入李福月的眼睛。李福月记得,洛如萤对于粉色很是钟情,里衣袄子斗篷都喜欢粉色的。
李福月快步跑上前去,那倒在地上的人儿正是洛如萤,她此时嘴唇已经微微发白,脸上有着被打过的痕迹,身上还盖着不少的积雪,显然在开始下大雪之前就倒在这里了,李福月忙帮她将身上的雪尽数抖出来,还小心着防止雪花滚进衣裳里。
不幸中的万幸,洛如萤不是只穿了里衣,她外头还穿着自己那身精致昂贵的袄子,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她不至于在这寒月里被冷死,尚且还有气息,只是很微弱。
“如萤姐姐,如萤,听得见我的声音吗?”李福月将狐狸毛斗篷盖在洛如萤身上,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昨日那双手还是那般的暖和,而此时就如同寒冰一样刺骨。
见洛如萤合拢的眼睛微微耸动,李福月知晓她还有意识,精神大振:“对,就是像这样,打起精神来呀,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家里有热乎乎的被窝,还有滚烫的茶水,你可千万别就在这里睡着了啊!”
“死了的世界也这么吵闹吗......”洛如萤终于睁开了眼睛,无意识的呢喃了一句,当看清是李福月之后,神情先是激动,随后又慌张起来:“你、你快走,洛从星她要来了!”
对于洛从星,洛如萤此刻已经是全然的惧怕:“你快跑啊,她是来杀人的!”
然而,在李福月扶着洛如萤起来,还没走上几步路,在两人不远处就嘎吱一响,那是枯叶被践踏发出的清脆的碎裂声。在风雪的呼啸声中,这一记脆响格外的引人注意。
随即,又传来一个略显熟悉的女声,只是这时候,那声音里全然没有昨日初见时的大方柔和,那声音恶狠狠地,带了点嗜血的阴狠冷漠。
洛从星出现在距离李福月两人十余步远的位置,正不耐烦的环顾着四周,手中还提着一柄白刃发光的尖刀。
她挂上残忍的笑意,说着:“到底哪里去了呢,真是不让人省心呢,我的好妹妹。”
洛从星站在高低,正侧对着李福月两人,她一边走着路,一边低头把玩着手中的尖刀,那明晃晃的刀刃在雪地里更加冷锐。
很快她站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又与昨日在李家院子蹲下来打量李福月那般,弯下身子,若有所思地望着眼前白茫茫的林中雪景:“是还没有死透吗?没想到生命力真够顽强的呀。”
洛从星眼睛从周围细细地看过去,可入目都是无懈可击的白茫茫一片。本就稀少的耐心在这寒风大雪中变得更加稀薄,洛从星将尖刀刺入雪地里,抽出来再刺进去,这样反复几次,额上还沁出几丝热汗,只是很快就冷了。
洛从星将冷腻的汗水擦掉,站起来才之前的位置踢了一脚,掀起纷纷扬扬的雪花,雪花又萧索地落回雪地里。“可恶......可恶!洛如萤?我做了那么多任务,居然在这样一个娇纵懦弱的小丫头片子身上栽了跟头!”
说完这话,只觉得心中的浊气放出去不少,洛从星将那柄尖刀入鞘之后,就放在后腰,风雪加大了,洛从星眼眸微眯,寻了近路出林。
没等她走到出口,却是迎面撞上了正在寻找李福月和洛如萤的李老汉父子。
李老汉见到洛从星时,很是惊讶了一番,但很快又谄媚讨好的笑了:“大小姐是来找如萤小姐的吧?正巧我们也是来找的,都在这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