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汀县位处大周朝中部,三面环山围绕,本是与外界来往困难的地界,但是却在南面靠着太望湖,而太望湖又与大江相连。
因此山路虽然不便,但是水路还算通畅,而鹤汀县不仅山货丰富,水产生意也很繁荣,近十多年来发展成了在中部南部地区都很有名的美食之城,毕竟物产多样,做出来的菜色花样也多。
李福月回家的路自然犯不着走水路,三个人带着一个人贩子从远山翻越而过,很快就找到了平稳的官道进入鹤汀县,到了鹤汀县城后,那繁荣程度让李福月吃了惊。
之前不管是在村里,还是到了镇上,都算不上繁荣二字,但是没想到鹤汀却这么繁荣,同属一个区域,县城这么富庶,而镇上村上却那么贫苦,这向心性也太严重了吧。
“哑巴妹妹,你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小少年打趣道。
哪有那么夸张!李福月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解释说:“这城里看起来真热闹,不像我们南云镇,好穷的。”
稚嫩的脸上露出感叹的表情,小少年看着就觉得好笑。
此时莫叔已经带着那个人贩子去了衙门,就剩下小少年带着李福月去车马行找马车。
“肚子饿了没?要吃点热腾腾的吃食不?待会儿在马车上赶路可就不好找吃东西的地方了。”
李福月早就已经放弃和大款客气的打算了,闻言笑得乖巧:“要!谢谢小哥哥!”
吃过汤面后,李福月觉得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她双手插在对袖中,背靠椅背,一张肉嘟嘟的小脸上两颊微红,像是一团白雪上散上一抹朱砂,吃饱饭的满足感让她看起来像是抱着仙桃,笑得眉开眼笑的小仙童。
只是小仙童现在头发略显散乱——这还是早上出发前小少年费力捣鼓出来的。
“现在是要去找马车了吗?”即使跟着小少年就有肉吃,女娃娃还是时刻惦记着回家的事情。
“嗯,现在就去。”
当两人找到鹤汀最大的车马行时,就看到高大粗狂的中年男人已经站在了车马行门口——正是莫叔。
小少年有些惊奇,但是自己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奇怪的:“莫叔,还是您动作快。”
“收拾一个没人伦的人贩子而已,费不了什么功夫,倒是你们,动作怎么这么慢?”莫叔语气里有着淡淡的责备之意。
小少年笑笑,知道师傅就是这个脾气,也不见害怕:“和小妹妹去吃了碗汤面,这才晚了些。”
“那就上马车吧,尽量今天赶到柳风村,明日你就跟我回去。”
马车前已经守着个驾车的车夫,见几人都已经上了车,便挥鞭驾马,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城中,带出了城走上宽敞的官道后,速度也跟着快起来。
车夫显然是很有经验的,但是这个一路上也不算顺利,风渐渐猛了起来,一阵接着一阵,而在乌云密布的昏暗下,气温也随之而下,马车孤零零地天地间行驶而过,似乎风再猛上一点,就能把马车给掀翻过去。
不过这马车是两匹马拉载,又是沉木打造的,没那么容易被掀翻。
一路上莫叔都坐在外头和车夫搭话,偶尔会进来看看马车里两小孩的情况。
“看样子是要下雪了。”莫叔第三次进来时,就带来了这样的消息。
这让李福月精神了起来,她待在马车里,而马车防风做得很好,车里还放着个暖盆,摇摇晃晃间就勾起了人的睡意。
但是李福月很少见过雪景,因而甚至还有些小期待。
小少年却没有那般雀跃的期待感,毕竟他是从京城来的,冬天的雪景对他来说属实没有那么让人兴奋,因而只是昏昏沉沉地应了声。
在午后时分,这场纷纷扬扬的雪到底还是下来了。
李福月忍不住掀开布帘的一角,黑亮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外头的雪花,甚至还身后去接了一小块,雪花一沾到温暖的车厢就化成晶莹的雪水,但李福月还是新奇地盯着它看。
凉幽幽的。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看到的第一场雪。
“不要随便用手去接,容易生病发热的!”少年不赞成地看着她,但耐不住她那股子高兴劲儿,不由地也被她的情绪渲染了,少年失笑一声:“有这么稀罕吗,鹤汀县虽然处在中部,但冬日也是有雪的吧。”
李福月朝手心哈了口气:“但是我年纪小,所以我没有见识呀!”
小少年:还真是第一次遇到把没见识说得理直气壮的。
在临近傍晚时分,终于到了李福月熟悉的地界了,从南风镇中心穿行而过时,李福月看了眼外头的情形,竟然有些近乡情怯之感,也不知道家里成什么样子了。
算起来她失踪了快两天,明日就是李玫瑰的生辰了。
见李福月情绪低沉,小少年也跟着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说:“要是你家里人看到你头发散乱的回去,恐怕是要担心的,我再帮你绑下头发吧!”
李福月倒是觉得可行,她现在才五岁,就算分男女之别也是“七岁不同席”。
再说了,他们到现在对于彼此来说,充其量也不过是陌生人而已,毕竟连姓名都还没有交换,这一遭事情过后,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