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性子长歪了,但王虎也不过才七八岁,在李福月的转移话题之下,刚才的那一通怒气瞬间飞走了,他往周围望了一圈,疑惑地说:“这里的不好,那那里的才算好?”
李福月继续睁着她那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往山上,继续走,昨天姐姐带我,一起去割草,姐姐说,那边的草很好。”
“是吗?”王虎有些怀疑。
但是他转念一想,李福月是个傻子啊,哪有傻子会骗人的。
“那你在前头带路,我们去那边割草。”
李福月就看似老实的走在前面。
很快就到了一块较为偏僻的草地里,果然草质要肥美得多,原来是有一条山涧从旁而过,滋养了这一片草地,要是割了这里的草回去,他娘说不一定能多给他一些钱,王虎心里顿时美滋滋。
王虎点了点头,刚要回头给李福月下达“命令”。结果脚后跟不知撞倒了什么,王虎失去平衡,在地上翻了几滚,若是在草地上打滚也不碍事,但偏巧在草地上还有一条山涧。
王虎正滚在水中央,浑身弄了个湿透,他脑门上还沾了一层泥,看上去脏兮兮的,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脑袋还晕乎乎的不灵醒,他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李福月那张一向木讷呆滞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王虎甚至怀疑是李福月把他给推下去的。
可是这不可能啊,李福月她是个傻子啊!
王虎呆愣愣地从水里站起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小弟面前丢人了。
“你在那里木愣愣的看什么呢!还不快点来拉我一把。”王虎恼羞成怒的命令道。
李福月依言过去,伸出了自己白嫩嫩的手,结果在王虎抓住她的手打算借力从山涧爬回草地上时,李福月的手却是滑不溜秋的,王虎一脱力,立马又倒在水里。
王虎彻底傻了,难道李福月不是傻子?他怎么觉得李福月是在整人呢。
但是他一对上李福月木愣愣的模样,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她不是一直都是这幅痴傻模样么,再说了,刚才他怎么会想着让李福月来拉他一把,李福月那个小身板也没有力气。
就这样小胖孩儿王虎很好的自圆其说了,这配合的让李福月自己都暗自称奇,她本来都已经做好王虎发难的准备了。
王虎揪着自己湿哒哒的衣裳:“这下好了,回去的挨骂了。”
话是这样说,但实际上王虎也没有多在意,他可是家里的独苗苗,他娘可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
王虎看李福月一眼:“你也别愣着,快去拔草。”
拔是不可能拔的,她手太嫩了,要是蹭破点皮可得养好久。
“衣服湿了,”李福月皱着小眉头,“要快点,回家,不然会感冒的!”
被她这样一说,王虎还真觉得有点冷了。
他家倒是不缺药钱,但是要吃药的话就没有糖果吃了。
小胖子想了想后果,还是觉得能吃糖才是大事,割草也不在于一时,再说了,不是还有其他的小孩还在割草吗?
于是王虎连忙拖着湿哒哒又胖的像个小圆球的身体跑回家了,他嫌弃李福月走得慢,很快就把她落在后头。
而王虎还惦记着的其他小孩割的草,也没了着落。
原来这回没有王虎在旁边守着,一群小孩儿聚在一起,难免贪玩,早把拔草这件事忘到脑后了。
李福月一路慢悠悠地往村里走,这一片都是村里人走遍的山路,也不怕遇到什么险境。她看到有好看的野花时,就顺手采上一朵,等踩着半倾的斜阳回到李家院子时,手里已经捧着大片成束的野花,都开的正艳,好看又好闻。
李福月将野花放回西厢房后,就出来找李芽月。
此时的李芽月已经处理好了兔毛,早早地在灶房里做好了准备,毕竟今天李老汉亲自发话说了要把兔子炒了,这也是李芽月正式的接触灶房的活计,因此她格外的认真几分。
而且......她也带了点私心。
这兔子是福宝得来的,要是她给做好了,家里人都吃高兴了,惦记的也是福宝的好,作为姐姐,李芽月实在不想看到家里人这样轻视福宝。
福宝进去时,正遇上李芽月在腌兔肉。
腌料这样的东西,若是没有刘氏或者宋氏点头,李芽月是不敢私自拿出来用的。
原来宋氏对于这一锅兔肉也馋的不行。
刘氏掌勺的时候,家里可吃不上什么肉的。
说是为了节俭,其实谁都知道,刘氏是想把公用的钱省下来,给她家茂才交束脩,就连李老汉对这一件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这样的人家,若是想要翻身做人,少不了要出个读书人。
只可惜她的茂江还小,还用不上这笔求学的钱......
宋氏的心思回拢后,愈发的觉得不能在这一顿上亏待了五脏府,便将腌料给拿出来,嘱咐李芽月要细心地腌制,可不能浪费了这难得的腌料。
当天边夕阳将至时,李家的男人们都结伴回来了,手里扛着锄头,衣裳也沾上星星点点的泥渍,每个人都精疲力尽的,但是当他们进了院门,一闻到从灶房里传出来的喷香气味时,这些疲惫的庄稼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