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可是风辙两岁的时候突然跑到了他母亲生前被关的小院,坚持说他的母亲在这里,薛如玉不是他亲生母亲。
风似一气之下把服侍过风辙和她母亲的太监宫女全部杀了,却依然没有查出是谁泄露了这个秘密。
从那时候起,年幼的风辙就住进了那个寂静的小院,直到十三岁成年搬出王宫。
搬出王宫的风辙没有和其他王子一样住进圣都的王子府,而是在圣山脚下盖起了一间屋子,每月除了宫里送去的笔墨纸砚外,其他一概不收。
风似回想起这个王子,从风辙两岁之后再也没见过了。
“我杀了很多人,心中愧疚的唯独是杀了你”。风似沉默了一会,“可你不得不死啊。”
……
晚上,司徒胜回府,几个下人正坐在偏院的门槛上,时不时的回头看,还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司徒胜走过去,“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下人们赶紧站起来,赶紧把事情说给司徒胜。“老爷,我们是田管家调拨来服侍四少爷的,可是少爷他说不喜欢被人服侍,就把我们赶了出来,我们怕少爷有需要就只好坐在这里等着。”
“既然少爷不喜欢,那你们都回去吧。”
司徒胜走进小院,石头正翘着二郎腿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躺着呢。
“石头,晚饭吃了吗?”
石头坐起来,拿掉嘴里叼着的草棒,给司徒胜施礼。
“爹,你回来了,孩儿晚饭已经吃了,大哥陪我吃的。”
“嗯,本想早些回来陪你吃晚饭的,可朝堂事情繁杂,实在抽不出身。天色已晚,怎么还不回房休息?”
司徒胜看看桌子边的石凳,四个石凳都被石头移到一起了,石头赶紧把石凳复原,拎起石凳跟随手提个布包一样轻松。
“习惯了风餐露宿,那软乎乎的床睡不习惯”,石头和司徒胜都坐下,石头说,“我有手有脚,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不用他们来服侍我的。”
“你自幼在外,虽然吃了不少苦可也成长了不少,看到你这么能干,爹甚为欢喜啊。三王子脾气有点怪,不是个擅长人情世故的人,若是你和他不和,切记忍让着点,毕竟他是王子,处处以他为尊。”
石头点头,“爹请放心,我是侍卫,做好自己的护卫之职便可,绝对不会得罪三王子的。”
“三王子朴素,他府上比较简陋,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了所需的用品,明日一并带上,若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回来取,万万不可慢待自己。”
“石头记下了。”
“五天之后就是中秋了,陛下让我们司徒家出席,四位王子一并出席,你做些准备。”
“石头会换上今日做的华服盛装出席的。”
“嗯。”司徒胜没有说风似想见石头的事,他站起来,“好了,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司徒胜一走,石头就一个飞身上了屋脊。
漫天繁星铺洒在黝黑的夜色中,几颗流星从天际划过,留下一段金色的痕迹。
石头打了个哈欠,“没有星星的夜晚能叫夜晚吗?不是夜晚怎么能睡得着呢?老师,我回来了,我真的能找到自己的父亲母亲吗?”
看着星星,石头才觉得安稳。
刚才的床实在太软了,松软的床垫上铺的是精细棉布做成的床单,和婴儿的肌肤一样柔滑,轻薄的羽绒被用绸缎包裹,祥云图案生动如真。
这么奢华的床铺对得起相府的小少爷,相府的少爷也有权利享用这样奢华的用品,可是石头觉得不安,犹如第一爬上百丈山崖一脚踏空后的坠落感。
“老师,我能相信司徒胜吗?”石头又打了个哈欠。
鬼先生给他最后的教导是:不要相信任何人,永远。
石头不确定司徒胜为什么要帮他,从帮婆婆逃到微州,再到不时让葛先生为石头送书,再后来派人送他去鬼先生那里。如果说之前是怜悯一个生命,那司徒胜要他以自己私生子的身份进圣都又是为何?
石头不确定司徒胜的目的为何,不过他依然很感激司徒胜。就像司徒胜所说,既然暂时找不到父母,那就暂时安顿下来。
人总是要活着才有希望,这是鬼先生教他的。
……
第二日议事,秦无期传来的信已经誊抄到了文本上,风似让窦幻递给大家。
“英吉国以为离我圣都远就私自减少进贡物品,这是蔑视我平朝王威。秦无期所言极是,此等小国都敢如此行事,若是不给以惩罚,我平朝何以号令中州诸国?”
薛十方第一个看完,“陛下,英吉国距离圣都三千公里以外,属荒服,按照我朝建立之初旨意,荒服国土的诸侯国只要归顺即可,进贡事宜并无要求。
英吉国靠近东北海岸,收成受自然影响较大,近年东北沿海海啸频发,致使良田被淹,英吉国收成大幅减少,所以进贡物品才相应减少。
臣觉得陛下不仅不应该给英吉国施以惩戒,而是应当以天子之威慰问民众,免去其进贡,如此,英吉国当对陛下感恩戴德,天下也会为陛下的仁爱传唱。”
风似看向林普熏,“林大人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