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员禀报葛如靖,“老爷,有个中州的少爷说要见你,自称是你的故友”。
“快让他进来”。
葛如靖赶紧穿衣倒茶,司徒楠进来时葛如靖略有惊讶的说,“没想到一晃几年不见,楠儿都这般英俊威猛了。”
“司徒楠拜见伯父大人”。
“快快请坐,我与你父亲是挚交,不必在乎礼数的”。葛如靖打量司徒楠,再一次满意的点点头,“虎父无犬子,果然啊。英雄豪杰!”
“伯父见笑了,侄儿并没有过人之处,实不敢当英雄豪杰之说。”
“年纪轻轻却有这般谦逊之情,实在难得啊”。葛如靖再一次满意的点点头,“人就在船上,你打算什么时候带走?”
“父亲的人已经在等候了,如果方便的话我现在就带他走。这四方城不简单,我怕多待一天就多一天风险。”
“贤侄所言甚是”。葛如靖让心腹船员去叫石头来,“不要惊扰了别人,去吧。”
葛如靖和司徒楠又闲话了一些琐事,很快石头就揉着惺忪的眼睛来到了葛如靖的房间,恭敬的对葛如靖和司徒楠拱手施礼,“葛老爷你叫我?”
司徒楠悄悄打量石头,石头比他想象的要俊美些,他并没有因为长在海边而有着海边人的粗糙,也没有因为随船大半年而沾染船员的随意陋习。
石头拱手施礼的动作完全像出自中州大户的少爷,那种由里而外的高贵气质让司徒楠都暗自赞叹。
“来,石头。坐吧”。葛如靖拉石头坐在身边,“这位公子就是来接你的人,待会你就跟他走”。
石头没说话,看了看司徒楠,司徒楠微笑着掏出一封信递给石头,“认字吗?”
“婆婆教过”。石头接过信。
葛如靖起身,“你们聊,我出去一会”。
看完信,石头点点头,“好的,我跟你走。”
司徒楠把信拿回来,放在蜡烛山点燃烧掉。“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司徒石。你是当朝左相司徒胜的私生子,母亲是叶村一姓叶的寡妇,在生你是难产而死,你父亲有三个儿子,分别为司徒楠、司徒枫和司徒樟。”
“司徒大人知道我的身世吗?”
“父亲知道一些事情,但不是你的身世。不过你可以相信我和我的父亲。”
石头抿了抿嘴唇。
他信任司徒胜,那个曾给他带去中州书籍的陌生人,这些年他只见过司徒胜一次,也就是那一次的相见,他对中州的文明产生了极大的向往之情。
随后的几年,司徒胜不断寄来书籍和笔墨,从而能让石头从书中了解更多的知识。
“葛先生把你婆婆去世的消息通知了父亲,父亲知道你想寻找自己的亲人,他会继续派人打探的。当下,父亲希望你好好学本领。不管你的父母是谁,我相信他们都想看到一个有本领的儿子。”
石头点点头,“我明白了。”
“事不宜迟,你去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我们即刻就出发吧”。
石头低头看了看腰间的匕首,“我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司徒楠装作若无其事,没去看石头露出的脚指头,“好,走吧。”
葛如靖支走了甲板上的船员,他看到石头跟着司徒楠出来眼睛一酸,赶紧转过脸,“哎呦,这风吹得眼睛生疼。”
石头走到葛如靖面前跪下,“这些年谢谢葛老爷对我和婆婆的照顾,石头走了,葛老爷保重!”
葛如靖赶紧拉起石头,“这孩子真是的,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这次回去我就不跟船了,就在家里养老,以后大了还可以来微州看我啊。你放心去吧,你婆婆的坟我会让人每年去添的,去吧去吧。”
“我走了,葛老爷”。石头抹了抹眼泪,跟着司徒楠下了船。
一个等候客人的马车夫见司徒楠和石头,立刻站起来,“二位天色已晚,是回城里休息的吧,坐我的车保证二位舒坦”。
“好,就乘你的车。去城里。”
上了车,司徒楠放下白纱,取下门帘边写着‘空’字的木牌。
马车夫吆喝一声,“坐稳了啊两位,驾!”
马车驶离港口,在一条岔路前勒马一个掉头,上了另一条岔路。几经变换路线后,甩掉所有可疑马车,司徒楠轻笑,“安全了,现在去三里外的破庙。”
“好嘞”。车夫一个甩鞭,马儿嘚嘚飞奔起来。
石头正襟危坐,双手拉紧扶手,看着外面黑乎乎的小路和树林,他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怎样。
“害怕吗?”司徒楠问。
石头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的身世必须像别人知道的那样,所以从四方城到目的地的这段路程,不应该有人看到你”。
石头点头,“我们什么时候会再见?”
“我们再见时只能事我们第一次相见。
记住,你是司徒家的私生子,时机未到你是不会和司徒家的任何人相见的,今天之事、以往之事,你都要把它们藏在心底最深处,一个字一件衣服一个地名都不能透漏。
事关生死。”
“嗯,我记住了”。
石头偷偷用袖子遮住腰间的匕首,低头看看脖子上的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