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文华连着郡安郡主。屋中一切人都已经站起身。因为身份不同。萧承言并不用向他们敬茶。
萧承言看了常苒好久,才回过神来。却还是转而朝着常文华,略略低下了头,行了个礼。虽然这礼不似一般的女婿拜岳丈之礼。却也是晚辈之礼。
常文华眼神淡然的受着,并没有任何表示。
常衡却是低下了头。叹了口气。
门外的高月盈瞧见,手中的帕子被攥的紧紧的。嘴更是嘟了起来。
郡安郡主瞧见,也忍不住用绢子捂着嘴轻笑了一下。身后的苏雪荣更是瞧见高月盈那般模样,忍不住眼睛便看向高月盈挑了挑眉头。
萧承言再次走向常苒一步,微微抬起手,像是要朝着常苒放在身前的手抓去。想了想还是放下,思量一下,便转过身就在常苒身前蹲下。背却是挺直的。
常苒在盖头里,略略低着头。那凤冠极高,便能趁着下面的空隙看到,同样大红衣衫的人在自己前面蹲下。自是知道这是萧承言。可是常苒迟迟没有动。她想起了那年尚战背自己的场景。不由得感伤。
萧承言长久的感觉不到常苒俯上来,微微侧了下脑袋。回转回去时,整个背部却是弯了几分。
这下连常文华都动容了,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
郡安郡主瞧见,急忙轻咳一声看了看常衡。
常衡便也进来,朝着萧承言说道“常家嫁女,自是该我这个兄长来背。”
常苒在盖头下,听到这句,略微抽涕了一声。边上喜娘急忙碰了一下常苒的胳膊。常苒肩膀颤了颤,便没有哭。
萧承言想了一下,便站起身退到边上瞧着。
常衡走到方才萧承言的位置,背过身子,蹲下。却是背完全弓着的。也是等了几瞬,常苒才动。趴扶在了常衡身上。常衡双手抵着常苒的膝盖。背起了常苒。
常衡看了一眼萧承言,示意他走前面。
萧承言点了点头,朝着外面走去。却是走的极慢,紧贴着常衡而行,空隙压的极小。若是走前两步头便要碰到萧承言身上。萧承言生怕后头有动静。就怕常家来个掉包偷龙换凤。他可是除了常苒,谁都不要的。
喜娘大喊一声“新娘子出门子喽。”然后就跟在边上,说着吉祥话。一直在一旁喋喋不休。
常衡没走出两步,便侧着脑袋小声说着:“以后到了夫家,到了瑞王府。受了委屈就回来同哥说。哥定替你狠狠揍他。”
萧承言走在前面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这笑容却再也收不住,笑着同身边看热闹的人,一一打着招呼。脚步也慢了下来,还示意边上的人发着红包。那红包是实打实的丰厚,大多人都能分得到。
气氛重新热闹了起来。
常苒则是在盖头里默默流着泪,手抓紧了常衡的肩膀。口中一直小声的叫着。“哥。哥。”
想起了小时候偷偷去外面玩。天都黑下来,也辨不清方向。就坐在地上等着人来找她。常衡找到她时,嘴中虽然一个劲的骂她,却还是背着她,稳稳的走回来。常芜当时觉得,夜晚冷得很,风也冷得很。但常衡的背是暖的。待回到帅府时,常芜已经睡着了。
萧承言一直看着常衡把常苒放进了花轿中。才笑着骑在曦月上,昂首挺胸的在前面,笑着。
高月盈一直跟着的,也是看着后院的情形,又眼瞧着常苒坐进这八抬轿子中,眼神黯然。她也是这般,由三哥哥背着上轿子的,也是这样的乘八抬的花轿,却是高家自己准备的人手。最主要的是没有萧承言。她的夫君,没有来接她过门。却是来接了这新抬起的新贵之女,永安侯之女常苒的。是因为同她兄长交好的缘故娶她的吗?是因为智征将军陪着您东征西战吗?您就给了如此的脸面。高月盈想追上前面去同萧承言说。高家也可以呀......高家人脉,可以找到人陪在您身边,替您冒险的。可那样,只会毁了三家的脸面。默默地跟在花轿后面行着。越走越慢,眼看着常苒的婢女,哪怕喜娘,都走在了自己前头。高月盈想,这便是以后的日子了吧。看着常苒的脸色过日子。
萧承言在前面,还是忍不住的时常回头看花轿。没走出永安侯府门前面这条街,就已经回头两三次了。就像轿子中的常苒会凭空消失一般。忍不住笑个不停。朝着街上的人招手。
队伍刚离开,却是有几个瑞王府的人到了常府内,找着秦霜同素远。“两位公子,小的们奉王爷的命,请二位去瑞王府观礼。二位是王爷挚友,是瑞王府贵客。更是娘娘同窗。晚间定要好好喝杯喜酒。同贺一番。”那人说完,便弓下了身子。
两个人相视一眼,便跟着去了。刨除家世,他们此刻还未科考,无阶品。白衣而已。
亦柔却是在常家席面,没找到素远。好生失望了一阵。只得和苏雪荣一道,吃些酒菜。
终于,声势浩大的队伍回到了瑞王府。瑞王府正门。已经备好了火盆。在一帮人簇拥下,常苒迈过了火盆。可刚往前走了两步。萧承言却是问道:“难道不用本王背着新妇进府吗?”
那喜娘和嬷嬷根本没定这个环节。毕竟萧承言是亲王。她们都以为瑞王不会背人呢。现在新娘子已经下轿子,迈过了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