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文华也是听见了的。原本就在门外一夜。听到常芜哭声自是进来了的。
秦燕怡说完回到房间,梳洗整理。并未看到常文华站在暗处。
江琼同孩子们说完话,便打算拿着包袱离开。正看到常文华站在门口,扶了扶身子说道:“将军。好生保重。”
常文华拉着那包袱,不想江琼离开。“看着孩子的份上吧。琼儿,别走了。”常文华满脸的不舍。
江琼却是说道:“原先将军可是答应了的,让我带孩子一道走的。如今却又叫我看孩子份上。若将军执意觉得为了孩子。不如我带孩子一同离开吧。回京或者回去平川。定给他们寻好先生,读书识字。”
常文华并未说话,心绪烦杂。江琼开始眼神黯淡。慢慢把常文华拉着包袱的手推开,走了出去。常芜哭着喊着,常衡拉不住。常文华便把常芜抱了起来,在怀里。在常芜耳边说:“别哭了芜儿。爹爹必定不叫你娘亲走。”常芜才看向常文华,止住哭只抱着常文华的脖子。
江琼泪眼盈盈的走出门,常文华松开手中那个珠花,扔在角落。抱着孩子跟在江琼后面。却见真有马车在门口。那下人已经等在那里。
“谁叫套的马车?”常文华问道。不知为何将帅府门口会这么一早便套好了马车候着。
“是夫人昨日吩咐的。”那下人回着。
常文华便让怀中常芜去拉江琼。江琼看着常芜,和后面的常衡,便有些不忍心走了。但是屋中突然出来一人,秦燕怡。秦燕怡从屋中奔出来,哭着抱着江琼,说:“夫人,您莫要走啊。您怎么能狠心丢下孩子呢?母子分离是不成的呀。都怪燕怡,让夫人同将军离心离德了。您还是打我、罚我吧。我都认。夫人......”
这一下几个人都愣住了。常文华原本还狠不下心的,此刻看到这般,却是真有了主意。
常芜也是微微泛泪的,却是听不懂这些话的。
常文华闭上了片刻眼睛,才又睁开。
“夫人这路上惊险,请将军多给些盘缠傍身吧。”秦燕怡却还是哭着,满院子只她一个人哭的声音了。却是依旧哭的动听。可听在此刻的常文华耳中,细细品来,句句都是在撵他夫人走。
“松手。”江琼一向好脾气的,现在也忍不住说道。气的直要跺脚。“我有十里嫁妆,用不着你装可怜。我不是你那般,图着银钱、名利硬要进来。”
“是,是。夫人说的对,我是个没主意的。我只有将军的宠爱傍身罢了。”
江琼用手推了秦燕怡。连着常衡也要过来拉开秦燕怡的纠缠。
常文华拉住常衡,抱着常芜问着江琼。“你路上可都打点好了?随行的是谁?”
江琼本在挣扎,便看着常文华淡然回道:“是。将军放心。我盘缠都带了,定会安稳回京,在做打算。随行的人一会便到,五个轮值的好手,定不叫将军忧心。路上若是真有什么,定会周全处理。绝不会累了您的名声。”
常文华听后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说道:“等一下。这等事情,怎么好累的夫人的嫁妆呢。”常文华把常芜递到常衡怀中,便进了屋。
秦燕怡还是在哭,决定定要哭到江琼离开。却是又悄悄笑了一下。
这次常芜没瞧见,靠在常衡怀中,之前哭的有些累了。
没一会随行的五个人便到了。都是跟着常文华好几年的了。常年也被江琼照顾着,便都同意护着江琼回京。常文华之前本该发现的,却是真真被迷了心窍罢了。竟没有发现。常文华在房中收拾时想,若是没有昨日那一遭,也是不舍得江琼走的,之前不过觉得江琼定不会走的。她骨子里传统的很,又从小谨慎惯了。为了两个家族的名声,她自己的名声。也是不会的,会知道若是孤身在府,离了夫君,会被排挤诽谤。可未曾想江琼会那般心伤,纵使知道也是要走的。
常文华拿了包裹出来,便直接扔在了马车中。不过都是些衣裳罢了。那些首饰都放在里头裹着,也不怕摔坏了。
又朝着那随行的五人说道:“这有一封书信,是给府中常安的。然后这还有五份劳苦费。辛苦你们了。这是你们此去的盘缠。也不要太省着,途中莫要饿着,可也不必累了。缓缓的走便好。若是到了京城不够折返,在朝着常安要便是。这书信上都写明了。定不必忧心。此去回来路上再去探一探家人吧,我多放你们两月的假。不必着急。”
那五人接过,却依旧面露难色。其实他们都不想江琼走的。
秦燕怡松开江琼,站在常文华边上嘤嘤的哭着。“将军待夫人可真好,让人好生羡慕。我都感动了。连路上也这般妥当安排。安全到京了可定要给我们寄书信,报个平安呀。”
江琼也是折腾累了。缓了缓精神,在车边扶了一扶,又看了看常衡、常芜。便回身迈上了车。
常文华眼瞧着江琼上了马车,却是走过去,叫了一声“夫人”。
江琼还未进去车厢。只是站在台阶上,方才刚要低头弯腰进去。此刻听到常文华的叫声,便回转过头,手还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