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衙之中,庞光与元卓面面相觑,二人兴冲冲赶去伏龙山缉拿戚泽,却被一头火蛟追杀,闹得灰头土脸,险些丢了小命儿,真真何苦来哉。元卓道:“那孽畜好不厉害,可惜了那一头木鸾。不过火蛟现世时,带动无穷地火,那戚泽也必葬身火海了!”
庞光摇头道:“未必!那厮不知用了甚么法子引动火蛟出来,也必预先想好了退路,对了,你在戚泽房中搜来的毛发等物还有么?”
元卓嘴角一抽,默然不语。当时他以为戚泽不过区区小人物,有意卖弄,一个法术将戚家所有戚泽所留的毛发、指甲等物尽数收拢,一把火在闻香鼎中烧了,哪里还有剩余?
庞光看他面色,叹了一声,道:“若无发肤之物,再难探究戚泽下落,除非寻到善能卜算易测的高手,这伏龙镇偏僻之地,却往哪里寻?”
元卓道:“难道就放任那厮在伏龙山中逍遥?”庞光道:“莫要心急,我知你揽下这桩差事, 是为在你父亲面前立功,此事宜当徐徐图之。”
元卓之父元季峰明面是太平县县丞, 实则是焚香阁外门执事长老, 子嗣众多。焚香阁本是几位志同道合的散修所创, 门规较为松散,专以炼器铸宝为事, 常有门人转投其他门户。元卓不愿修炼焚香阁道法,一心只想拜入玄门第一大派昆墟派。
昆墟派乃此界道门第一传承,不在当年的那烂陀寺之下。昆墟派中传承的上乘道诀极多, 无论资质如何,皆能寻到适合己身的道法,故而是此界众多修士心中修炼圣地。
不过昆墟派择徒极严, 非是良才俊彦不收。元卓费尽心思,只想在父亲面前立下功劳,求取一个晋身之机。若是元季峰肯动用焚香阁的情面, 当能讨要到一枚接引玉碟, 不必经过昆墟派长老挑选, 直接登堂入室。
练气九层境界,胎动境界乃是奠定道基, 亦是踏入练气士的第一层难关,主要在于锤炼炉鼎, 觉醒元神。第二层凝真境界才是要考较所修炼的根本道诀之高下。
所谓根本道诀, 乃是修士毕生要修行的道法, 关乎重大,可说一生修为,尽在道诀高下。道诀高妙者, 采炼元气、捶打元神之功远迈同侪, 按道理能修至的最高境界也就越高。
不过凝真境并非完全一锤定音,一旦修炼了甚么道诀, 毕生就不得改易。实则直到金丹之前, 练气士皆可随心改换根本道诀, 无非多费些手段功夫。而一旦成就金丹,再想更换道诀, 那就千难万难, 要废去一身苦修得来的金丹真气,连带魂魄元神都要遭受震荡, 一个不好, 便是经脉全废,金丹爆裂的下场, 非大毅力、大福缘的修士不能为之。所谓“丹成无悔”,便是这个道理。
元卓自觉资质平庸,侥幸修炼到了凝煞境界,因着所修道法非是上乘,到了炼罡之上,唯有再加千百倍苦功,与其在此苦苦消磨志气,不如搏上一搏,看看有无缘法拜入昆墟派中。
庞光见他面有不平之色,道:“这样罢,那火蛟修为强横,或捉或杀,皆可卖出一个好价钱。我发信火飞书,请门中其他长老前来,合力围杀,火蛟一死,那戚泽自是手到擒来!”
元卓心有不甘,但如何不知庞光此计正是老成持重之言?只是要多费手脚,耗时日久罢了,点了点头道:“如此全赖师叔主持!”
庞光笑了笑,元卓倒也上道儿,若是非要仗着其父在门中威望,强压他去伏龙山中搜寻那戚泽,他也不介意一掌将其打晕,带回给元季峰去。
当下庞光正要施法,发出焚香阁中秘传信火飞书, 招引其他金丹长老前来,忽然心头悸动,骇然仰头,就见一道灿然剑光横亘天际, 拖起数百丈长的白气,一晃而逝。那剑光消逝良久, 方有轰隆隆如同雷鸣之声远播四方!
元卓骇然叫道:“那是甚么人!”庞光面色凝重,道:“那是一位剑修,瞧那声势,战力只在金丹之上!幸好剑光精纯,乃是玄门路数,并非魔道!”
元卓道:“怎会有剑修来此?”庞光道:“我等能来,他人自也能来!”对话之间,忽而又有一道太阴之气迤逦而来,亦是投入伏龙山中去了。
元卓恼道:“今日怎会如此热闹!”庞光哼了一声,道:“方才那一位定是太阴宗的修士,一身太阴之气不在我之下!你就在此等候,我去伏龙山中查探一番!”不等元卓回答,将袖一抖,罡煞丹气发动,亦自腾空飞走。
接连两位大修士招摇而来,招摇而去,自是惊动了伏龙镇上所有人物。靳和跑了出来,叫道:“又是何方高手,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炫耀!”
元卓没好气道:“我怎知道!”将袖一拂,转身便走。靳和碰了个钉子,心头暗怒,却不敢回口骂去,想了想,又去找一干衙役的麻烦去了。
齐家之中,齐坤祭起千阴幡,对齐乾道:“又有两个高手到来,后一个更是太阴宗的修士,我去瞧瞧端倪,大兄在家等我消息!”与千阴幡人宝合一,破空飞去。赵家之中,赵向荣仰头望天,嘿了一声,道:“好热闹!”
庞光与齐坤一前一后疾飞,二人打了个照面,齐坤露齿一笑,庞光不欲理他,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