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耐烦道:“我叫萧昕,方才听沉秀娥沉师姐说起你之事,左丘师兄已然知会过我,你且随我来,太阴宗来客少时便至,还有许多杂务要办,你是唯一一个外门弟子上山来帮手, 要少说多做,做得好自有奖赏,做的不好让你连外门弟子也做不成!可知道了么!”
戚泽道:“是!”萧昕有些满意,道:“你倒是知趣,走罢!”领了戚泽入得道宫,七转八转,来至一处极大厅堂之中, 正有许多人弟子忙忙碌碌, 将仙酒、仙果、龙肝凤髓等物搬将出来, 又将酒盏、玉盘、玉桌刷洗干净,准备仙家酒宴。
萧昕吩咐戚泽去打下手,搬弄玉桌、玉椅,戚泽挽起袖子,卖弄气力,倒也做的有声有色。萧昕看了一会,便负手离去。
戚泽果然不曾多口,只埋头做事,将一应物事尽数搬运至一座金碧辉煌的厅堂之中。戚泽见上首放着一张玉椅,上嵌宝石,精芒逼目,奢华之极,不知谁人所坐。
过得半日,只听有人叫道:“来了!来了!”众弟子杂役纷纷喜色颜色, 放下手中活计, 往道宫之外奔去。本来五行宗门规森严,绝不准这般无礼无状, 但太冲峰长老早有言在先,诸弟子服过杂役,可往宫外观礼,瞧一瞧太阴宗诸人风采,也算增长见闻。
戚泽也随众人奔出道宫,就在宫外翘首以盼,开启佛门眼识,往穹苍之上望去。此时金光闪动,忽有一人突兀现身,穿纯白广袖道袍,面如满月,身量极高,腰间悬着一柄短剑。
那道人现身,众弟子纷纷躬身施礼,口称“薛师叔”、“薛师叔祖”等等。戚泽忖道:“此人便是太冲峰峰主之徒薛护了!”
薛护澹澹说道:“不必多礼!”似乎若有意若无意往戚泽瞟了一眼,他身后紧随三四位弟子,其中一位少女正是沉秀娥,其正往杂役群中张望, 瞧见戚泽,嘿嘿一笑,暗暗摆了摆手。
沉秀娥身前一位中年男子虽是背对着她,感应到其动作,眉头一皱,口中开合,传音出去。沉秀娥撇了撇嘴,只得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薛护自知身后弟子小动作,也不管束,只眺望极空,过得良久,忽然道:“来了!”众弟子茫然不解,又过得一顿饭的功夫,耳中才微闻丝丝真气破空之声,忍不住交头接耳,小声滴咕。
先前训斥沉秀娥的中年人唤作莫钟,乃是薛护座下大弟子,低声喝道:“莫要多口,没得规矩,成何体统!”太冲峰上门人皆知莫钟为人最是端方,登时噤若寒蝉,不敢开口。
戚泽眼识发动,目中微露金光,努力望去,终于瞧见极天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抹玄色云影,飘飘摇摇,如风中柳絮,全无分量,但闪的一闪,已然化为一团玄幽之气,飞临五峰山上!
那玄幽之气大有数十丈,虽是云气之属,迅捷却不输飞剑飞遁之速,就在太冲峰前驻定,内有缥缈仙音流出。此时正是骄阳当空,大日光华普照,衬得玄幽之气如披金袍、如染层霞,更是瑰丽万端,尽显仙家气派。
戚泽乘坐过天船、萧绍的飞剑剑气,却从未见过这等以真气凝练而成的座驾,看似虚不受力,却又别出心裁,与五行宗所炼之物相比,更具一种精巧心思。
薛护上前一步,朗声道:“太冲峰峰主座下首徒薛护,恭迎太阴宗诸位道友!还请诸位道友现身!”
那玄幽之气之中传来一个清婉女声,说道:“岂敢劳动薛师兄大驾,是我等之罪过也!”玄幽之气霍然中分,向两旁铺开,犹如莲花盛放,内中竟是一座极静雅别致的行宫。
行宫占地不过十丈方圆,内中亭台阁榭、山石花水莫不俱备,正有十数位身披玄色道衣的妙龄少女透过行宫窗灵、露台,好奇的向太冲峰上张望。
行宫之中飞出一位雍容女子,一袭玄色道衣披挂,上绣百鸟朝凤之图,步履之间,足踏虚空,背后是一团玄幽真气浮动,一望便知是有道全真。
那女冠一出,先向薛护稽首作礼道:“太阴宗常师座下首徒司徒华芝见过薛师兄与诸位同道!”其身后莺莺燕燕又相继走出七八位女子,雁翅排开,齐齐稽首作礼。
太冲峰上五行宗门人当即还礼,戚泽眼识给力,目光扫去,微觉失望,太阴宗此行中人竟无一个识的,莫说小荷,连白云、白灵两位也不曾来,不由大感沮丧。
那司徒华芝乃太阴宗掌教常双姑开山弟子,道号白芝,因用俗家之名惯了,也不曾改换,求得便是一个随性而安。
薛护笑道:“司徒师姐远来辛苦,鄙派已备好接风酒宴,还请入内一叙!”
司徒华芝一笑,说道:“初临贵派,自当先叩拜掌教真人与诸位峰主,还请薛师兄引路!”
薛护道:“掌教至尊近日闭关修法,三日之后开关,今日司徒师姐可先去谒见家师,如何?”
司徒华芝目中闪过一丝古怪之意,面上笑道:“既然如此,便先拜见太冲峰主罢!众弟子随我同去,切记不可失了体统,不然定以门规论处!”回手一招,玄幽之气相合,将行宫遮住,复又缩小为一道气流,飞入其后脑不见。
这一手祭炼法器的神通不露半分声色,不带丝毫烟火之气,更显得太阴宗道术佳妙。司徒华芝身后众女弟子没了嘻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