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荒谬!”华安长公主一拍桌子,上面的茶壶茶盏都抖了一抖。
草菅人命,引起民愤,如今矛头都对准了皇室,明章帝竟然还能做出包庇自己儿子的行为。
真是可笑至极!
秦衡秦湛立在母亲身侧,后者低声道:“阿娘,那几个读书人虽说有错,可死状未免太过凄惨。”
华安长公主冷然道:“这话和我说有什么用,你得去和我们的陛下去说。”
秦衡道:“孩儿本以为他们是有人故意安排,后面查了一番,确实......时运不济。”
别说是他,就是华安长公主,秦清等人都有怀疑。
怎么就偏偏这么凑巧呢?
可事实还真是就这么凑巧。
其实但凡当时秦徽肯好好说话,或者哪怕是让人将那几个读书人捆起来送去官府,都不至于逼得他们如此壮烈就死。
读书人总有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傲气,真将他们逼急了,什么富贵性命统统都不要了!他们是有错,可罪不至死!就算其罪当诛,也不该是由秦徽这样残暴将人一剑刺穿胸膛,还做出那种羞辱意味极重的行为。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君不见当年韩亭联合妾室密谋长公主府,还做出私下给华安长公主下毒的恶劣行径,最后不还是捆起来交由官府例行处置?
韩亭不同于柳姨娘,他好歹也是个没落侯爵府的公子,而柳姨娘是妾室,卖身契捏在长公主手里,与奴仆无异,想要如何打杀自然轻而易举。如同秦徽打杀三皇子府的下人,虽说手段太过残暴,但御史们也没有说什么。
韩亭被送去牢狱,最后能留下一命是华安长公主宽容大度。韩亭卑劣小人,她手上不屑沾上那种人的血。
毕竟,用不上华安长公主亲自动手,就有大把的人前仆后继落井下石。
再说回来,如今为着秦徽的事,明章帝是忙的焦头烂额,分身乏术。
一个早上,华安长公主就被请进宫两回,话里话外是希望她能给想个办法。
华安长公主诧异道:“陛下说什么呢?我能想什么办法?总不至于要我去人家家里赔礼道歉吧。”
赔礼道歉要是可以,明章帝就不用那么愁眉苦脸了。
再退一万步,秦徽又不是她儿子,赔礼道歉怎么也轮不上她。
华安长公主可还记得他说秦清是个病秧子,咒她早死的事儿呢!
借扶额的动作掩去眼中憎恶,明章帝怕是想不到,外头传三皇子不举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还有面前这个人的一份功劳。
秦徽算什么东西,也敢侮辱她的女儿。
明章帝低声道:“皇姐也知道,长琰那孩子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
“陛下。”华安长公主打断他的话,“我能明白你的怜子之心,可那些读书人未必肯愿意体谅三皇子的苦楚和不易。”
明章帝被说的哑口无言,心里窝着火,试探道:“那皇姐以为,是否能从那几个读书人的家人身上入手?”
华安长公主反问道:“安抚其家人就能解决问题吗?”
明章帝:“......”
“陛下,您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堵住悠悠众口,让天下读书人为之息怒。”华安长公主苦口婆心,然明章帝并不领情,他找她来是希望她能想出一个办法,而不是在这说风凉话。
华安长公主喝了盏茶,她巴不得秦徽受到应有的惩罚,又怎么可能替他想办法保他周全?
她已经看出来,明章帝怕是心里早有打算。
华安长公主吹了吹茶面,不动声色道:“三皇子不是说是有人陷害他吗?陛下不如将此事推到谢策头上。”
明章帝不假思索拒绝了:“不行。”
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与华安长公主开玩笑道:“皇姐就这么不喜欢谢策?”
华安长公主像是厌恶极了的模样,闭口不谈:“我这也不是为了三皇子考虑吗?”
明章帝本来还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见华安长公主的态度,也就摒弃了那个念头,“此事与谢策无关,朕虽然怜惜自己儿子,但也不能将无辜的人拖下水。”
华安长公主道:“好罢。”
看神情似乎还有些惋惜。
惋惜什么?
明章帝不受控制地升起怒气,谢策有什么不好,华安长公主就这么想置他于死地?
“既如此,陛下再想想其他法子吧。”华安长公主起身,“我府里还有些杂事,阿宁身子不好,怕忙不过来,我先走了。”
明章帝欲挽留,又怕华安长公主不死心,撺掇他让谢策背锅,两相权衡之下,只好无奈放她走人。
华安长公主回到家里就吩咐下去,“去给卢大人递个消息。”
范阳卢氏百年书香门第,卢父更是名士,在读书人心里有着天然好感,有些事情,由他出面,效果会出奇意料的好。
那双丹凤眼中有冷光乍现,这把火才烧起来,怎么能停?!
有种他就拿谢策当罪羔羊!
不知是因为谢氏还是不想如华安长公主愿,亦或者是念着那些年的情分,明章帝确实没想过要谢策为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