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揪出罪魁祸首,转移怒火,以平民愤;再是把粮食解决了的事情一说,展示了自己武力的同时不忘恩威并施,安抚人心,短短十个时辰之内,局势再次稳定下来。
林枫望向谢策背影的目光逐渐变得探究。
且不说谢策为什么能在第一时间揪出捣鬼之人,光是说动当地几个家族便已是了不得。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皇族和世家的关系这几年虽然缓和不少,但内心还是互相看不上眼。康王和明章帝是拜把子的铁关系,谢策又是出了名的纨绔,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一半都是明章帝宠爱的结果。
一开始来的时候,林枫还怕他们暗中使绊子,没想到这么久也只是冷眼旁观,不帮忙也不阻挠。如今还一反常态,对他们伸出援手。
丰城当地的这几个大家族,怎么就忽然给谢策面子了?
林枫微微凝眸,暗自思索。
难不成,是华安长公主在背后帮他?
但丰城的几个家族的家主都是老顽固,未必肯卖华安长公主面子。
无论林枫怎么想,都想不到康王跟谢氏有关系。
这边,丰城的局势暂时稳定下来,接下来不过是把已经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明章帝这次也不扣扣搜搜了,直接大手一挥让人把重建河坝需要的物资送来。
他是生怕谢策在丰城出事。
“一定是华安长公主!一定是她私下里帮着谢策!否则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解决了事情?!”三皇子府,秦徽踢翻了案,一脸怒容,“除了她,就是父皇!他恨不得把皇位送给谢策!”
五皇子原本是跪坐在席上,秦徽忽然暴怒踢翻了摆放茶水的案,茶具碎了一地,温热的水浸湿了软席,他便站起身,低声道:“父皇似乎……更看重太子殿下。”
“太子?”秦徽冷笑一声,“不过是个装模作样、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知道父皇疼爱谢策,便处处迎合着他,父皇见了也高兴!”
他怒气未消,看向五皇子:“你出的好主意也不过如此,半点用处也没有!”
“皇兄息怒。”五皇子犹豫道,“主要是帮着谢策的人太多了,仅靠我们实在是有些难办。”
这倒是真的。
秦徽眯了眯眼,他已经好久联系不上阿娘了,否则又何至于用五皇子。比起秦徊,秦彻胆小懦弱,还没做什么就生怕出事,简直废物一个。
只可惜,若是早知道上次不能借宋美人一举铲除秦徊和秦湛,他怎么也不会得罪秦徊。更让他心头一梗的是,他所做的一切,至今未对谢策造成任何伤害。
那他所做岂不是都成了无用功?!
秦徽烦躁道:“过几日再派个人去给阿娘送点东西。”
也不知道阿娘生的什么病,怎么就需要静养,连宫门都进不去。
“皇兄,与其从谢策身上下手,不如再想想其他办法?”五皇子关怀道,“太子殿下一直不肯成亲,父皇也为他头疼,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有喜欢的人,还是心高气傲谁也瞧不上眼……”
秦徽是钻进了死胡同,非要和谢策较劲,其实换条路走,多得是柳暗花明。
此言一出,秦徽顿时眼前一亮。
太子至今不肯成亲,若是有喜欢的人,也一定身份低贱,连妾室都不配做的,或许还可能喜欢男子!
一想到这个可能,秦徽就仿佛看见储君之位易主,东宫指日可待!
退一万步,他若是心高气傲,哪家姑娘都看不上,岂不是将那些大臣都得罪死了?
不论是哪种,都对秦徽有利无弊。
他的目标是东宫,是皇位,老和谢策过不去有什么意思?
况且,太子和谢策关系甚好,他若是重创太子,对谢策也有一定的影响。
父皇绝不会让一个好男风的人做继承人的。
秦徽握紧拳头,道:“你说的对!做弟弟的,当然好为父皇分忧,好好关心长兄!”
五皇子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不和谢策沾边,秦徽的脑子就还像个脑子。
等等!
脑中闪过一道光,五皇子忽然表情严肃起来,有些惶恐道:“皇兄,若是谢策揪出了您的人……”
“……”秦徽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怕什么?”他莫名烦躁起来,“那人明面上与我毫无关系,更何况,我阿娘早年于他有恩,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背叛我的。”
“那就好、那就好。”五皇子怕惹恼他,应和道,“是我多虑了。”
“是我多虑了。”
秦清看着从丰城送来的信,眉头渐渐舒展,嘴角漾开一抹连自己都没发现的笑,她抬头看丹心,后者不理她,低头自顾自拨着算盘珠子。
秦清小声道:“谢策好厉害啊,这都能让他转危为安。”
她像个蠢蠢欲动想跟人炫耀的孩子,语气不自觉带了点骄傲。
丹心不为所动,手指飞快啪啪算账,就在秦清难得吃了个冷脸的时候,丹心忽然转过身,严肃道:“那我们是不是不用送粮食过去了?”
秦清:“……嗯,是。”
丹心长长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你什么时候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