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一坐下,宋子芩就把一碟快吃完的糕点推到她面前,好奇地问:“你们说了些什么啊?我怎么看吴大姑娘的脸色这么难看?对了,大公子真的喜欢吴大姑娘吗?”
秦清盯着那碟糕点,目光移到宋子芩脸上,她嘴角还有一点不甚明显的糕点碎屑。见秦清不吭声,宋子芩扯了扯她披风,好奇得仿佛心里有爪子在挠,“哎呀,郡主,求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
秦清当然不可能告诉她。
但要她直接拒绝也不好意思,正想着该如何处理,宋子芩扭头看了看,卢见殊她们还没回来,便偷偷和秦清道:“这样吧,你告诉我,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秦清面色古怪,她一点也不好奇什么秘密。
宋子芩等着急了,道:“好不好啊?你就答应我吧。”
她真的真的很想知道!
秦清忽然伸出手,宋子芩还以为她要吃糕点,忙道:“这个杏花饼可好吃了,你快尝尝,尝完就告诉……唔?!”
宋子芩瞪圆双眼,嘴里塞了一块杏花饼,她看着秦清,她是怎么用那张沉默寡言的脸做出这种事情的!
要不是怕谢策知道找她算账,她都想把杏花饼喷秦清脸上!
丹心递了块帕子过来,秦清慢吞吞地擦手,顿了一下,“好吃你就多吃点,别饿着自己。”
已经吃了五块杏花饼的宋子芩:“……”她是那种会饿着自己的人吗?!
宋子芩好不容易吃完糕点,又喝了大半杯茶,撑的都快站不起来了,忍不住小声抱怨道:“你怎么跟谢策一个德行,这么爱欺负人的?”
秦清:“……”
她不知道该先给自己辩解,还是该先为谢策说话。
但那句“谢策也不是很爱欺负人”卡在喉咙,怎么都说不出来。
宋子芩瞧了她半天,忽然乐了。
“我才说了一句,你怎么就脸红了?不是吧,郡主,你真喜欢谢策啊?”
秦清的手伸向杏花饼,宋子芩这次有了防备,摆手道:“好吧好吧,我不说了。”她真的吃不下了。
才说完,卢见殊两人回来了。
卢见殊坐在了宋子芩右边,左边是郭映如。
宋子芩见卢见殊眼眶微红,闷闷不乐的样子,拽了她的手臂,两人不知道嘀嘀咕咕些什么。这边郭映如细致入微,见秦清面前的茶水凉了,就让人又重新换了一杯。
“我听说神医季真现如今住在长公主府上。”郭映如露出一个笑容,道,“有他在,想必郡主的身体一定能康健,长命百岁。”
秦清答谢道:“多谢。”
说完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怕气氛冷下来,秦清绞尽脑汁,憋出一句:“你家的糕点很好吃。”
郭映如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秦清会说出这种话。
秦清看着这么冷清,没想到也是爱吃甜食的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
郭映如笑道:“既如此,郡主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我叫人再做一份,给郡主带回去。”
秦清呆愣住,她本来是想说,看宋子芩一连吃了大半碟子,这糕点一定很好吃,不成想叫郭映如误会了,但解释的话又有点麻烦,秦清只好道:“多谢。”
“小事而已,郡主不必客气。”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秦清无意识地抠了抠裙衫,低着头道:“我听阿娘说,郭夫人早年也上过战场……”
“是,我阿娘自幼习武,和许夫人一同做过长公主殿下的副将。”说起这个,郭映如话语之中流露出一丝自豪。
两人在心里齐齐松了一口气——
总算找到一个话题了!
许夫人就是钟如焉,华安长公主的闺中好友,益州钟氏嫡系,夫婿是颍阳许氏的家主。
这边几人相谈甚欢,另一边,吴映月回来之后,几个家族逐渐呈颓唐之势的贵女有意结交,便关怀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吴映月摇了摇头,面色时而青白,时而绯红,她低着头,不跟任何人交谈,偶尔搭一句话,也是强颜欢笑的,看着兴致不高。
她以为自己做的很小心不会叫人知道,可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长公主府。
想到秦清说的话,吴映月不禁心生惶恐,华安长公主不会已经厌恶她了吧?那大公子呢?他一定也知道了她做的事情,她该怎么办?
吴映月的目光落在秦清身上。
秦清并没有在卢见殊面前点破自己,还给自己保留了颜面,是不是说明还有可挽回的余地?
对、对!陛下赐婚,只要她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就连华安长公主也不能随意反悔,否则就是忤逆圣意!
吴映月咬了咬唇,可她总得做点什么,弥补一下……
吴映月心生焦躁,她不是故意要让人误导大家的,她只是、她只是一时糊涂!她知道这些世家贵女其实瞧不上她,可碍于陛下赐婚,又不好不跟她打交道,尤其是那个卢见殊,秦衡都已经是她的未婚夫了,她怎么还有脸面惦记?!
她们都觉得她配不上秦衡,又不敢给她脸色瞧,只能在背地里说她坏话。
可那又怎么样?能嫁给秦衡的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