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人很快就到了,来的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江洲宋氏的人,也就是康王妃的堂兄。
“臣见过长公主殿下。”宋荆一身官服,一丝不苟走进来,目不斜视先给华安长公主行了礼。
虽是内宅,可华安长公主并不是拘泥礼节的人,诸位和她要好的的世家夫人在性格上因为受她影响,看见这样一队人马进来,也没有大惊小怪。
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震惊愤怒过后,已经在心里开始猜测华安长公主会如何处理这档子事。
就韩亭几人话语中泄露出来的几点信息,如给华安长公主下毒一事,就足够承伯候府死上千百回了,更不要说还牵扯到了宫里的贵妃娘娘。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忧心忡忡。
这事儿,恐怕不能轻易善了。
“将他们统统带下去,给本宫好好彻查一番!”华安长公主冷声道,她就是这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即使事情闹大,也要查个明白!
天底下多的是愿意为了面子而粉饰太平的人,但这其中绝不会包括她秦燃!
云冬青就差为华安长公主合掌叫好了!
就该是这样!
长公主殿下对他们仁至义尽,反而被害的如此惨。
要她说,果真是人善被人欺!
“殿下。”扣押的人将要上来,在韩亭和殷大夫人的痛哭求饶中,柳如茵十分平静,她甚至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好似看透一切,“您就不想同我聊聊吗?”
聊什么?
云冬青冷哼道:“贱婢当真猖狂,有什么话不妨去和大理寺的人去说罢!”
殿下才没功夫搭理她。
出乎意料的,华安长公主眼眸微深,竟然答应了。
宋荆是华安长公主和太子一手扶持上来的人,扣押了韩亭等人,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宴会上与其他世家攀谈的承伯候府和怀安伯府的人一并统统带走!
就留下一个柳如茵。
华安长公主道:“阿宁,你带安安先出去吧。今日招待不周,还请诸位见谅。”
包括云冬青在内的世家夫人微微欠身,“殿下严重了。”
其他话也不多说,就知情识趣的往回走。
华安长公主既然敢闹开,就不怕别人知道,是以她们回去之后面对家里人凝重中透着一丝紧张的神情,也不准备给承伯候府和怀安伯府留面子,压低了声音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所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华安长公主的次女,被韩亭和柳姨娘调包成了妾生子,将她瞒在鼓里数年不说,当华安长公主发生不对劲时,韩亭还编了谎言骗她,说是为了华安长公主着想,怕她为同样“体弱多病”的次女担忧,才偷偷让人把孩子送出去又换了妾生子孝顺长公主,这才没将真相告诉她。
实际上,嫡女在外头受苦,原有的一切被庶女霸占,好不容易被找回来,还得知这其实就是生父和妾室的算计,如果不是华安长公主亲耳所闻,都不敢相信他们早就给自己下了毒,甚至长宁郡主的难产体弱,都和他们有关。
其中,这个出身不太干净的柳姨娘,竟然还是怀安伯府大老爷的亲骨肉,殷大夫人亲口承认的,从血缘上来讲,和宫里头的贵妃娘娘还是堂姐妹。
这样细细想来,抽丝剥茧,当真是可怕至极!
承伯候府和怀安伯府都是知情的,可能也掺和其中,否则凭着驸马和柳姨娘两个人,何来这么大的本事做出这种事?
难怪!
难怪当日六月六宫宴上,华安长公主兴致不高,最后还因为承伯候府的事情黯然离场。
她都对承伯候府如此付出忍让,韩亭竟然还敢这样对她?!
他们一家子是趴在华安长公主身上吸血吸惯了吗?
真是一窝子的白眼狼!
再看秦湛秦衡两兄弟惨白震惊的脸,明显也是被瞒在鼓里的。
太可怜了。
谁能想得到啊?
有人小声道:“先前外头传言韩亭偏心次女,说那恐怕是他和妾室所生的孩子,我还不信呢。真真是打脸!”
“谁说不是呢?再借我一个脑子,我也想不到有人敢这么做啊。”
“空穴不来风,幸亏华安长公主睿智,早早给发现端倪,否则以承伯候府的恶毒,为防来日真相大白,华安长公主岂不是危险?”
“千防万防,枕边人难防啊!”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承伯候府的好日子还不是靠着长公主殿下才有的?”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罢。”
这些话声音不大,可并不是只有一两个人在说,甚至连康王都压低声音问谢策这是怎么回事啊?
康王的嗓门如钟声洪亮,即便压低声音,秦清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秦清绷着小脸,一口菜也没动。
秦沅勾着她手指,拉住秦清的手,在没人看的地方轻轻摇了摇,“阿姐~”
“不要不高兴嘛,你听他们,都在说承伯候府和怀安伯府不好呀。”
谁知道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是不是一致?
秦清握住秦沅的手,认真道:“安安,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