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别碰我的箱子别碰我的箱子,耳朵不要就割了吗,放着当摆饰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闭嘴!”
“康王世子,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诶,拿那个红瓶子的,其他不许动。”
“闭嘴!”
男人充耳不闻,继续碎碎念。
“她这也太脆弱了吧,磕着碰着就肿这么大块,行行行我不说了,快给我药酒。”
“你轻点!”谢策压着声音,听上去几乎要暴跳如雷。
“知道了知道了,要不然你来?”
秦清是在一个陌生环境醒来的。
确切说,是被吵醒的。
她费力睁开眼,刚好谢婠婠小心翼翼端着碗药走进来,看见秦清醒了,高兴地差点把药汁儿洒了。
“长宁姐姐!你醒啦!”
谢策一把推开喋喋不休的男人,给秦清拿枕头靠背,扶着她坐起来,神情难掩紧张。
“阿宁,不是,表姐,你还疼不疼?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坐着累的话要不还是躺下吧?谢婠婠!药拿来......等等,还是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表姐,”
“谢策......”秦清有气无力地打断。
谢策愣了一下,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上去乖巧又无辜。
“表姐,你说。”
青袍道人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谢婠婠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端着那碗药,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不用秦清说,谢策就自觉把事情交代了。
“我去找表姐,知道表姐出城,还以为表姐是故意避着我,就想解释清楚。谁知道碰上这样的事情,还好来得及时,否则表姐真的出点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前面还正儿八经的,到了最后一句,就成了这样。
秦清苍白的脸色浮现淡淡粉意,不知是气恼还是羞愤,亦或者两者都有。
谢婠婠一个小姑娘都觉得自己阿兄说话太直白了,这样会把嫂嫂吓跑的!
青袍道人一副作呕表情,捂着胸口弯腰作势要吐,“我的天爷啊,这世上竟还有如此不要脸的人,我也算长见识了。”
秦清:“......”
谢婠婠看出秦清的僵硬,忙不迭打岔道:“长宁姐姐,这是阿兄特意为你请来的郎中先生,叫季真,医术十分了得。长宁姐姐,你身子不好,就在康王府住下吧,让季先生为你好好调养一番。”
原来她是在康王府。秦清想。
“什么叫请?”季真凉凉道,“这小畜生可是五花大绑将我捆过来的,瞧瞧,这就是有求于人的态度。”
谢策狠狠瞪他一眼,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阿宁最不喜欢粗暴的人。
少在阿宁面前抹黑他!
季真被他这么一瞪,越发来劲,张口就要来个长篇大论。
谢婠婠忙小声劝道:“先生不要生气啦,阿兄只是太着急,没有恶意的。”
季真哼了一声,不跟这个兄控的小姑娘争辩。
谢策看了眼秦清神色,大概能摸透她现在在想什么。
“碗给我。”他朝谢婠婠伸出手,转头又是殷勤作派,“阿......表姐,先喝几口药吧。”
秦清没喝,问:“丹心呢?”
“她受了点皮肉伤,在隔壁躺着,还没醒呢。”谢婠婠回答道,“长宁姐姐,以后不要坐那种马车了,太危险了。”
小姑娘还什么都不知道,谢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一副担忧又认真的模样,真是讨人喜爱。
秦清心想,危险的哪里是马车,分明是人心啊。
秦清只在康王府躺了几个时辰,申时就带着丹心回了长公主府。
他们想要她死,她偏不如他们愿。
谢婠婠还想再劝,反正嫂嫂以后也是要嫁过来的呀,为什么不能在康王府住几天呢?她们还可以说说话,总比长公主府好多了呀。但谢策知道,阿宁做的决定没人能改,他什么也没说,垂着眼眸一脸落寞送秦清回去,顺便把季真也塞进后面马车。
谢策威胁道:“你要是不把阿宁的病看好,我就烧了你那一箱子的竹简!”
“......”草!这个小畜生!
托谢策的福,盛京中还没有人知道秦清今日出去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唯一几个知情的人如陛下太后,也只以为秦清替母去梵音寺为陛下祈福了。
长公主府内,白芍院中,柳姨娘轻轻给韩亭捏着肩,轻声细语道:“亭郎,不会有事儿的。亭郎莫要再皱着眉头,妾身看着心疼。”
韩亭这会儿子哪有闲情逸致和她小意温存?
拂开柳姨娘的手,起身就要出去,“阿宁这么久还不回来,我去看看。”
柳姨娘喊了一声“亭郎”,搂着他的腰,身体柔若无骨贴着韩亭后背,柔弱道:“郡主的事儿自有崔管家上心,亭郎这样急急忙忙出去问这问那,惹了崔管家怀疑,就不好了。”
韩亭一听,虽然觉得有理,可还是硬撑着面子道:“他不过就是个刁奴!仗着有几分资历就在府中倚老卖老,阿宁不在府中,他还敢放肆,看我不发卖了他!”
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