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静默中,孙姑姑笑脸盈盈走进来。
见韩亭也在,孙姑姑眼中划过一抹惊讶,哪怕韩亭掩饰的再好,以她的眼力还是看出了一丝不对劲。
好像......在她进来之前,刚刚发生了什么一般。
孙姑姑笑容不变,微微屈膝问安:“奴婢拜见郡主,驸马。”
“姑姑不必多礼。”
“孙姑姑所来,是为何事?”韩亭其实早就听见了崔管家的话,只是还是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孙姑姑含笑道:“殿下不在京中,太后娘娘心里记挂着郡主,生怕郡主又像往年一样病了,特意叫郡主进宫住上几日,她也放心。”
韩亭强颜欢笑道:“我这正准备带阿妗阿宁他们几个回承伯候府过年,有我们照顾着,阿宁自然不会有事。太后娘娘若是想念,过几日再让她们姐妹俩进宫看望就是了。”
孙姑姑看了一眼秦清,客客气气道:“驸马言重了。奴婢自然不是怀疑长公主府的人对郡主不尽心,只是太后娘娘实在想念,又不好将两个姑娘都抢走。郡主替殿下在太后娘娘跟前尽孝,二姑娘则留在驸马身边陪伴,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罢不等韩亭张嘴,就欠身道:“郡主快随奴婢进宫吧,太后娘娘等着呢。”
秦清的目光在韩亭身上停留一瞬,对丹心道:“去收拾东西吧。”
“还用收拾什么?英华殿里早就备好了郡主要用的东西,只差郡主这个人去了。”孙姑姑笑眯眯道,代替丹心的位置,扶着秦清手臂往外走。
“阿宁!”韩亭忍不住叫道。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样的日子,太后娘娘还会记挂着秦清,将她叫到宫里去。
这样的殊荣,为何不是落在阿妗头上?
秦清回头,韩亭匆匆上前几步来,走到她们面前,没看秦清,对孙姑姑笑道:“阿妗自幼喜欢跟着阿宁,我也不愿她们姐妹分离,倒不如叫了她也去,姐妹俩也好做个伴。”
说着就让人去叫韩云韵过来。
“等等。”孙姑姑叫住下人,面上依旧是那和善笑容,挑不出半点毛病,语气却多了一丝强硬,“驸马是好心,只是太后娘娘也不愿将两个姑娘都霸占在身边,未见太不通情达理了些。况且二姑娘素来与驸马亲近,想来还是喜欢待在驸马身边的。”
韩亭见她软硬不吃,心下恼怒起来。
长公主不在,谁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偏偏孙姑姑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不好发作。
他将矛头对准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的秦清,“你不是才说哪儿也不想去,就想待在家里吗?阿妗早就想念太后娘娘,倒不如让她去。”
“驸马这是说什么话?”
孙姑姑皱眉,面露不虞,道:“太后娘娘指明儿要郡主去,这怎么还能换人呢?”
韩亭此人,也就只能在家里摆摆威风架子,但凡别人气势胜过他,就能将他说的哑口无言,压制的死死的。
就在他意图退缩之时,韩云韵得知宫里来人立马赶了过来,正好听见孙姑姑这句话。
“凭什么我不能去?!”
她怒气冲冲,半点不把孙姑姑放在眼里。
再怎么得太后娘娘看重,也是个奴才。
奴才怎么能和主子平起平坐?
“阿婆怎么可能只叫秦清?你必定撒谎了!”
她不信这样重要的日子,阿婆只会叫秦清一人去宫里!
那她算什么?
她也是阿婆的外孙女!
凭什么一切好处都是秦清的?
她哪里比得上她?!
秦清对她的质问置若罔闻。
这样的怨恨和不甘,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
若是以往,秦清还会因为她突如其来的针对伤心难过,但现在,她是半点都不想看见她。
她看见她,就会想起那个被柳姨娘掉包的孩子,她现在生死未卜,不知何处。
而韩云韵,霸占着不属于她的一切,仍旧不知满足。
若非怕打草惊蛇,容易伤害到那个孩子和长公主府的颜面,秦清真想将她们全都捆了好好逼问一番!
“孙姑姑,我们走吧。”
孙姑姑道:“请郡主等一等。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话。”
说后面半句话的时候,孙姑姑的目光落在韩云韵和韩亭身上。
“前些日子,太后娘娘特意派了个教习嬷嬷来长公主府教导二姑娘,原本还以为颇有成效,如今看来是那嬷嬷无能了。”
太后娘娘亲自选的人,怎么可能无能?
若真无能,打的岂不是太后娘娘的脸?
韩云韵再傻也看出来了孙姑姑有意维护秦清,孙姑姑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代表的是太后娘娘的态度。
这说明......太后娘娘真的没想过让她去!
韩亭忍不住维护小女儿,“那嬷嬷教的好,阿妗也学的认真,只是近日想念太后娘娘,想去看望她老人家,所以说话语气就略激动了些。孙姑姑别见怪。”
“驸马抬举了。”孙姑姑淡淡道,“只是二姑娘是殿下的孩子,宫中贵人众多,若冲撞了哪位,丢的也是殿下和驸马的脸。二姑娘想念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