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鸦雀无声,陷入一种死寂。
众人屏住呼吸,面面相觑,不敢发出一点动静生怕在这关头触霉头。
谢婠婠又惊又愣,泪珠还挂在脸上,她小声道:“长宁姐姐......”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什么机关,韩云韵从愤怒中回神,震惊又伤心地看着秦清,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哇——!”
她一边哭一边道:“你打我!你又打我!”
这次还是因为一个外人打她!
“我要告诉阿爹!”韩云韵怨恨地看了谢婠婠一眼,满脸泪水转身就要跑出去。
秦清道:“拦住她!”
本就是韩云韵出言不逊,无礼在先,这样刻薄的话就是拿到陛下和长公主面前,也是站不住脚跟的。
韩云韵哪里有脸去和韩亭告状?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韩亭不敢为幺女“讨公道”,愿意息事宁人,可康王和康王妃怕是不肯就此轻易善罢甘休呢!
秦清对韩云韵失望透顶,但也不能看着得罪了康王府。康王是当今心腹,两人情同手足,康王妃虽是继室,但却对谢婠婠视如己出,娘家又是江洲宋氏,不容小觑。
至于谢婠婠的胞兄谢策,哪怕再怎么荒唐跋扈,不还是照样深受陛下欢心?只待来日顺理成章接替康王手里头一切。
这样的谢婠婠,韩云韵怎么敢肆无忌惮羞辱?!
谢婠婠带来的婆子本就对韩云韵印象不好,她又如此羞辱自家小郡主,回去不用想也知道会逐字逐句重复给康王妃听。
秦清不能眼睁睁看着韩云韵凭一己之力为长公主府树立这样的仇家。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抢在康王府动怒之前先一步严惩了韩云韵。
否则,等康王和康王妃知道......
韩云韵被几个婆子抓住手臂,脸上巴掌印鲜明显目,一边骂人一边泪流不止,呜呜呜哭的极为可怜。
秦清又是心疼又是恼火,冷声道:“二姑娘无礼在先,口出恶言,简直无法无天。丹心,去拿戒尺来,我亲自动手!”
韩云韵瞪大双眼,顿时眼泪更加汹涌。
“阿姐,你不要打我!”她抽泣不止,连番挣扎却动弹不得,“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康王府的婆子轻哼一声,声音不大,但足以让秦清听见。
她狠了狠心,握紧戒尺,一步步走向韩云韵。
“既然知道做错了,就要接受惩罚。”
韩云韵心有不甘,大声道:“我就是说她几句!不痛不痒,你,你竟然为了她打我!”
“住口!”
婢女低着头掰开韩云韵的手,秦清狠了狠心重重落下。
啪!
白嫩的小手顿时红了一片。
韩云韵惨叫一声!
秦清手抖了一下,还是坚定地抬起手,戒尺就要落下之时,谢婠婠忍着哭腔道:“长宁姐姐,算了吧。”
她通红着眼睛,是谢策的吩咐,也是自己的心里话:“我知道长宁姐姐心里难受,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秦清道:“既有错,就当罚。你不必愧疚,愿就是她不对。”
谢婠婠上前轻轻拉了拉秦清袖子,在韩云韵仇恨的目光下小声说:“我不愧疚,可我不想看见长宁姐姐难过。不要再打了,打在她身上,痛在长宁姐姐心上,真的不要打了,就这样算了,算了吧。”
你看,一个外人尚且看得分明,可她的妹妹却被嫉恨蒙蔽了双眼,只视她为仇敌,瞧不见她对她的半点真心。
何其荒谬,何其可笑。
秦清打了那一下,已是用尽全力,此刻心力交瘁,也不想再见韩云韵满是恨意的眼睛。
握着戒尺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秦清扭头道:“将二姑娘带回去,继续抄书思过。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放她出来。”
“秦清!!”韩云韵尖叫道,“你偏袒外人!我要告诉阿爹阿娘!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事到如今,这个关头,还如此糊涂!
康王府的婆子心如明镜,对这长公主府的二姑娘是越发轻蔑瞧不上眼了。
丹心收了戒尺,扶秦清坐下,见她脸色苍白难看,也顾不得有客在此,忙让人将温在药炉上的药端来。
“郡主,先喝了吧。”
秦清对谢婠婠歉意道:“失礼了。”便小口小口咽下汤药。
离得这么近,谢婠婠早就闻到了那碗中的苦味儿,她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心里越发愧疚。
嫂嫂本就身体不好,不能动气,她和阿兄这样做,真的好吗?
可不这么做,嫂嫂就不会对韩云韵死心。
明明韩云韵这样不好,对待秦清的态度连谢婠婠瞧了都生气。
谢婠婠半是原模原样按照谢策吩咐,半是真心实意说出心里话道:“长宁姐姐,韩云韵......她真的是你的妹妹吗?为什么她对你这么不好?”
这话说的秦清脸都烫了起来——实在丢人。
所谓家丑不外扬,这样的丑事,偏偏叫他人瞧见。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丢人丢到家了。
秦清还不得不为韩云韵说话,“她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