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与卫灵鸯分别之后,余景芝一路西行,很快便御剑回到烟雨楼,一路倒也算风平浪静,林妙儿三人似乎元气大伤,沿途再也没有骚扰,只是他并不知道独自返回师门的卫灵鸯受到了何等遭遇。
回到烟雨楼中,诸葛归藏起身相迎,关切问道:“老弟此行可还算顺利?”
余景芝摇了摇头:“倒是遇上了点麻烦。”便将此行波折全盘托出。“诸葛兄,对于林妙儿那妖女所言,不知老兄意下如何?”一路上余景芝一直被这个疑问所困扰,诸葛归藏成名已久,见识更非常人可比,是以有此一问。
诸葛归藏略一沉吟:“老夫虽与魔教三人素未谋面,但对他们各自的脾性,或多或少有些耳闻。林妙儿生性狡诈不假,可绝非视死如归之辈,她的话可信但不可尽信。”
余景芝点了点头,林妙儿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且善于隐忍,妖女的心思绝非自己可以揣测。又听诸葛归藏继续说道:“若妖女只为了活命,那无非是诓骗了你,可若妖女所言非虚,只怕事情并非你想得那么简单。”
“老弟自当日东海消失之后,便和老夫相遇,之后你我夜闯剑神谷,动静虽然不小,但并无旁人得知,魔教自当日鬼刀山庄一战之后一蹶不振,再无精力与人力查探你的下落,但老夫对一事略有耳闻,当今天下大门派之中,唯翠云山弟子最多,门下不少弟子常年散布在各地打探消息,只怕老弟的行踪,便是翠云山泄露出去的,况且那卫灵鸯为了寻你,一番动静可不小。”
余景芝深以为然:“但小弟仍有一事不明,便是翠云山查探到我的行踪,又是如何与魔教牵上线的?”
诸葛归藏冷笑一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那些腌臜丑事做的可曾少了?人心隔肚皮,难保有人心怀叵测,与魔教暗中勾结。好了,不说这些,如今老弟你只需勤加修炼,等哪日你修为通天彻地,再将妖女擒来问个明白。”
“老兄说得轻巧,我练起来可不容易。”
诸葛归藏哈哈大笑:“老弟可曾听闻,今日江湖上又出了两件大事。”
余景芝摇了摇头:“不曾。”
“第一件,江湖上今日突然冒出一个儒生,自号‘百晓生’,无人知其师门,本事不知如何,但口气倒是不小,扬言要将天下武人论资排辈划分境界,一时掀起轩然大波,在老夫看来,若此人并非哗众取宠,只怕不多时便会有一份榜单昭告天下。至于第二件事,则更加轰动,老弟可曾听过松明岛?”见余景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松明岛岛王在老夫看来,乃是当世第一奇女子。此女芳名唤作慕容云裳,祖上是前朝大臣,后被奸人陷害,举家迁移到这海外荒岛,占岛为王,后来她父亲慕容山海修炼奇功走火入魔,英年早逝,慕容云裳当时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力压岛上群雄,夺下岛王之位,之后隐居海外,从未踏足中土。如今五年过去了,她竟是带着岛上众人尽数前往这中土之地,不知所为何事。”
余景芝不由好奇问道:“诸葛兄何故知道的如此清楚?”
“老弟有所不知,并非老夫自夸,我这烟雨楼,才是当今最大的情报组织,天下间大事都逃不过我这双眼睛,况且,我与慕容山海乃是旧识,真说起来,这慕容云裳还得管我叫一声伯伯。”诸葛归藏抚须笑道。“况且这慕容云裳号称天下第一美女,追求者众多,若有机会,老弟你倒是可以结交一番。”
余景芝摇头苦笑,诸葛归藏收了轻佻神色,从袖中取出一本泛黄剑谱:“老弟你如今修为虽然不弱,但对上一流高手仍然胜算不大,若想更进一步,这本《焚天剑录》你先收下,虽然不是什么高深剑谱,但如今应当最契合你,你且好好练着,如有不懂之处,不妨请教请教罗先生。”
余景芝郑重接过,略一抱拳,沉声道:“大恩不言谢,小弟必定铭感五内。”
独自回到房中,余景芝将那本剑谱翻开仔细阅读,可越看却是越迷糊,自己的剑法早已登堂入室,师出名门的他眼界更是高的出奇,这本《焚天剑录》名字虽然取得倒是恢宏,可所记载全无高明剑招,尽是些基础武学,不由错愕,不知道诸葛归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高人行事高深莫测,断然不会如此无聊,既然一时想不明白,干脆提起酒壶,去找顾长安借酒消愁去了。
二人几日未见,顾长安容光焕发,见到余景芝到来,大笑出门迎接,拉着后者的手叹道:“老弟这几日不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是想煞为兄了。”余景芝见到顾长安,也是由衷感到高兴。和余景芝相处久了,顾长安也沾染了些江湖气息,二人勾肩搭背,携手进入房中。
两人觥筹交错,很快喝尽三五斤酒,一番闲谈之下,余景芝吐露出诸葛归藏赠书一事,顾长安略一思索,借着酒意侃侃而谈:“在下虽不是江湖中人,但对于江湖之事也是心驰神往,余兄弟你天资卓越,所使佩剑亦是无上神兵,二者心生感应,人剑合一,所以在剑道一途一帆风顺,可正因为如此,往往瞧不上那些低级剑术,更不用说那些基础剑招了。要知道万丈高楼平地起,若没有夯实基础,所学不过空中楼阁,碰上势均力敌的对手难免相形见绌。余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