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陆道人从袖中掏出一枚药丸,递给余景芝:“老夫略通医术,余兄弟若是信得过我,不妨先将此药服下,等咱们酒足饭饱之后,老夫再带你去一位老友那里医治毒伤如何?”
余景芝接过药丸:“前辈言重了,小子当然信得过您,大恩不言谢,余景芝自会铭记于心。”服下药丸,余景芝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沉声道:“那日我与前辈分别之后,遇到一桩天大机缘,得一位前辈馈赠,修为一日千里,后来刀鬼梅中柳退隐,正魔两道相聚一堂,展开一场殊死搏斗,最终正道得胜,之后魔教销声匿迹了一段时日,后来江湖传闻东海之上有一条恶龙作祟,我派人士自当前往查探,可惜我身份特殊,被魔教妖女林妙儿当中揭穿,一时成为众矢之的,这才会落魄到如此地步,在下能侥幸不死,已是老天开恩。”
陆道人听完,与罗江天对望一眼,点了点头,心中已经了然,夹起一片牛肉放入嘴中细嚼慢咽,缓缓说道:“我虽与你交情不深,但对你的事情也略有耳闻,在老夫看来,不管你身世如何,可所行之事皆为正义之举,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何你的那些正道同门也对你拔刀相向?”
“小子也不知,自古正邪不两立,想必那些同门也不敢为我出言相助吧。”余景芝也不知其中缘由,只能含糊其辞。
罗江天举起酒杯:“这位余公子,在下可否冒昧问一下,你的身世究竟如何复杂?”余景芝回敬一杯酒,“实不相瞒,家母乃是仙狐洞弟子,更是前任洞主胡白璃的徒弟。”“原来如此,可在下素闻令堂一心向善,虽身处魔教之中,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一旁的陆道人冷笑道:“当浑浊变为常态,清白就是罪!哪有那么多正道公义,在老夫看来,公子有此番遭遇,只怕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余景芝点了点头:“前辈所言甚合我意,林妙儿若想我身败名裂,大可在鬼刀山庄之内将此事公之于众,那样魔教胜算会更大几分。不说我了,此中详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日,倒是前辈为何来到这泉州城中?”
陆道人似笑非笑,狡黠道:“若我说老夫神机妙算,猜到公子会来你可信?”余景芝站起身来,弯腰作揖,“前辈神机妙算,小子早已心悦诚服。”
又听那陆道人继续说道:“既然你小子如此开诚布公,老夫也不好再藏着掖着。之前诸多不便,未能以真实身份相告,实不相瞒,老夫真名诸葛归藏,乃是烟雨楼之主。”
余景芝闻言,如遭雷击愣在当场,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长舒一口气,缓缓道:“原来是烟雨楼主,前辈大名如雷贯耳,失敬失敬,只是传闻前辈向来不理世间正邪纷争,为何独独对在下青眼相加?”历经几次变故,余景芝早已不再轻信旁人。
只听诸葛归藏晒然一笑:“余公子不必心生戒备,当年老夫落难之时,承蒙令尊令堂一饭之恩,如今恩人已逝,就算老夫心性凉薄,对你照拂一二也是理所应当。”
余景芝第一次听得这等事,可转念一想,爹娘向来助人为乐,与这烟雨楼主有过善缘也不无可能。
又听诸葛归藏继续说道:“老夫此次出山,不为天地正道,不为雄图霸业,只是顺应本心而已,既然在我那一亩三分地待着太无趣,那老夫就出来找些乐子。”见余景芝依旧愁眉不展,诸葛归藏喝了一口酒,“余公子信也好不信也罢,但凭老夫今时今日的地位,若要对付你,大可不必费尽周折,我门下能人众多,只要一声令下,恐怕天下早已没了你容身之处,你且放心,老夫与你投缘,不会设计为害你。”
余景芝自嘲地笑了笑,见余景芝依旧愁眉不展,诸葛归藏喝了一口酒,“余公子信也好不信也罢,但凭老夫今时今日的地位,若要对付你,大可不必费尽周折,我门下能人众多,只要一声令下,恐怕天下早已没了你容身之处,你且放心,老夫与你投缘,不会设计为害你。再说了,如今天下虽大,恐怕只有老夫能给你提供一个栖身之所了。”
余景芝自嘲地笑了笑,心道:如今普天之下,早已没了我容身之处,若这诸葛归藏存心加害,我也逃不掉,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随缘即可。当下与同桌二人对饮一杯:“那就多谢前辈了。”
酒桌向来是拉近男人之间关系最好的地方,三人俱是健谈之辈,烟雨楼二人更是见多识广,把酒言欢,很快没了交浅言深的顾忌,余景芝将最近几个月的遭遇,除了翠云后山的神秘道人,以及和商瓶瓶卫灵鸯的儿女情长闭口不谈之外和盘托出。诸葛归藏仔细倾听,没有丝毫不耐烦,时而点头时而皱眉,罗江天依旧是那般风轻云淡的表情,时不时夹起一筷子菜肴慢慢咀嚼,期间又招呼小二送来三壶美酒。
小半个时辰之后,余景芝说的口干舌燥,拿起酒壶一饮而尽,抹了把嘴角,说不出的快意。
诸葛归藏抚掌大笑:“余公子好酒量!”说着以掌拍桌,壶中美酒如水剑激射而出,诸葛归藏龙吸水般将美酒吞下腹中。余景芝由衷赞道:“前辈不仅好酒量,这一手本事在下更是自愧不如。”
三人推杯换盏,各自都灌下两三斤烈酒,余景芝舌头已微微有些打结,可眼神通明,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