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马车,卿若才恍然想起一件事。
她直勾勾地瞪着墨玉,一字一顿地又问了一遍:”你方才喊我什么来着?”
墨玉也不遮掩,道:“夫人,在外人面前总得做足戏份。”
思考良久,卿若也没露出生气的模样,反倒是想起小时候的事,道:“倒像是小时候玩的过家家酒,你既当过郎君还当过我儿子,哈哈哈。”
“那时候阿若脾气大,拉过不少世家子弟玩闹。”墨玉突然想起一件事,小时候的卿若为了玩家家酒,曾“强迫”过墨府隔壁卢将军的小儿子,那卢尘阳脾气也不小,两人还打了一架,最终卢尘阳还是打不过卿若,老老实实当了她一天儿子。
“小时候胡闹些,不过夫人这个称呼,也挺好玩。”
“阿若喜欢,那我以后就这般喊你好了。”墨玉道。
卿若先是大大咧咧点头,转念眸色一暗,又说:“还是,算了吧。”
“夫人太过拘束,总觉得我不是我了一般。”卿若低着头,开始把玩盒子里的那只镯子。
只见她轻捻着那嵌着琉璃的部分,再往那木盒边缘轻嗑一下,那镯子便飞速变成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刀刃只有一掌长。
“这就是卿符画的?”墨玉看那镯子问道。
“对,卿符画的那图纸我是看不懂,没想到那老铁匠居然能做的出来。”卿若也不禁感叹起来。
墨玉接过匕首,又问:“那这匕首如何复原回去?”
卿若扣扣嘴角,想了半天才说了句:“图纸好像没写……”
她拿回匕首,来会翻看找着机关,寻找无果后又抵着刀背施加力道,想着能否蛮力收回去。结果当然是不能。
“奇了怪了,这玩意怎么没一个复原的机关……”
卿若折腾了好久,那匕首仍恢复不成镯子。
墨玉从车坐下的柜子里取了帕子,小心翼翼地包裹刀刃放回木匣中。
“大理寺有位同僚,也精通机关术,明日我带去给他琢磨?”墨玉说道。
卿若揉揉手掌,觉得倒也不必那么麻烦,只是个机关镯子,哪日去校场顺便回家问问卿符就好了,也不是什么急用的物什。可是转念一想,墨玉可比她聪明多了,从来不做多此一举的事情。
“不问卿符,反而找大理寺同僚……”卿若抬眼看向墨玉,问道:“你怀疑镯子有问题?”
回到墨府已是傍晚,墨玉带着装有匕首的盒子去了书房。卿若后下车时,见紫苏已经等在门口了,便吩咐道:
“去将库房那鸽子带来。”
卿若回到房间,这里离书房远,本想取些纸笔,可惜温桃那丫头不知道跑哪去了,她也懒得跑那么远,便随手拿了本书,撕了一小张干净的纸页,自己磨墨写了两字:
“速来”。
再无别话,不多时,紫苏带来了鸽子,卿若卷好纸张,塞进绑在信鸽腿上的小木筒里。
鸽子去了没多久,当卿若这边吃完晚饭,回房间时,就有人在等着了。
卿若一进门,只见一掌直朝着她这劈来,虽然休憩放松了好些月,但卿若也不是吃素的,毕竟上过沙场的人,反应力自然比旁人迅速些,她侧头躲过那一掌,反手抓住那人胳膊,毫不犹豫地一脚踹上那人的背脊,力道大到直接将人压制在地上。
“错了错了,疼疼疼。”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被卿若从小欺负到大,就连官职都被卿若压上一等的“卢尘阳”。
“怎么是你?卿易舟呢?”卿易舟是卿若的嫡亲兄长。
全程下来,紫苏面不改色,这么多年陪着自家小姐,早就习以为常了。这卢尘阳不知被自家娘子打过多少回。
她对卢尘阳微微欠身,出去时特意为两人关了门。
虽然被人压了一头,紫苏在时,卢尘阳还强做倔样,笑嘻嘻的。等紫苏一离开,卢尘阳立马疼的现出原形。
“你就这般求人的?”卢尘阳还半跪在地上,他怒气冲冲地瞪着踩着他的那只脚,满脸都写着“不服气”三个字。
“明明是你先动手的!”卿若这才松开卢尘阳。
“真不知道墨玉以后怎么受得了你……”卢尘阳起身拍拍屁股,嘀咕着倒了杯水,刚准备喝,又被卿若只手抵住了杯口。
“诶呀,今天不打了,郡主大人有事且吩咐,奴才好早办完早回……”虞欢楼,卢尘阳立马止住了后面的话,斜眼小心看向卿若,险些说漏了嘴。虞欢楼,京城最大的妓馆,没有之一。
“回哪啊?”只这三字,吓得卢尘阳直冒冷汗,忙慌慌地摇摇头。
“你们又去了那腌臜地了!”
“没没没,错了错了错了。”
“难怪卿易舟让你来,算了,暂时饶你一次。”卿若示意卢尘阳坐下,又继续说:“不过找卿易舟本就是指着你办事,倒省得我多此一举了。你本事大,我想让你查一个人……”
卿若将目光转移到卢尘阳腰间,那里系着一个绣着并蒂莲的香囊。感受到卿若如炬般的目光,卢尘阳不自觉地咳嗽一声,道:“你继续说,查谁?”
“你可知道西市有家茶楼,叫什么如是茶楼?”
“可是太清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