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婉仙子负气离开,龟甲真人与金和真人说道:“魔君既已归来,我等不可不早做准备,已防他再起风波。”
金和真人颔首,说道:“龟甲道兄,我与你直言,此次若再起除魔之役,定然会比前次艰难许多。”
“金和何出此言?”
金和真人正色道:“济世堂阴云诡谲,我已经不能辨别恒信真人是站在哪一边了。”
龟甲真人面色巨变,低声问道:“怎会如此?”
金和真人便将瀚云真人对济世堂的怀疑,以及云江对恒信真人的质问之语讲与龟甲真人听,又说道:“瀚云是我师弟,他的话我自然是确信不疑的,虽然云江所言没有证据作证,但想来也不是空穴来风。”
“金和道兄,”龟甲真人已然对金和真人所言信了七八分,便说起自己心中所疑来:“前日我说圣丹坊与枕月庵几个修士莫名昏迷,至今仍未醒来,当时嫦婉仙子执意要问责瀚云真人,我却有别的思量。”
“龟甲道兄请直言。”
龟甲真人说道:“当日圣丹坊与枕月庵的弟子是同时被重伤的,我收到鬼针的传讯急忙飞去救援,见现场毫无打斗的迹象,他们身上也无外伤,只丹府与灵识受损严重,是以才昏睡不醒。嫦婉仙子与皆认同是熟人所为,认为当时他们与瀚云真人同行,他有这个时机与实力做下此事,但是现在想来,济世堂的人当时也可能与他们同行,也有可能趁他们不备,行了阴损之举。”
论道大会结束,三甲修士同行历练,济世堂的修士赫然在列。金和真人想起济世堂的承风,大会结束至今,发生种种事情,承风作为济世堂的大弟子,竟然从未露出过身影,这有些不合常理,他人呢?
不管除魔之役是否会再度开启,朝阳观都必须早做准备。
云江也做好了准备,赴死的准备。
吃了丹药,他身体好受了许多,便挣扎着移到门外,随意找了块干净的地面坐下来。他抬头看了看天,今日是个难得的晴好天气。他又低头看了看远处的山岭,心中在思索自己能否走过去。
是的,他得离开竹屋。风笑笑有了为他牺牲的想法,他却不能接受。若他留在这里,风笑笑一定会想法子过来。师尊瀚云真人也是执拗的性子,他认定的事情是一定要坚持的,若他找不到旁的女修,定然会同意风笑笑所求,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云江决议在山里找个僻静的地方等死。
可是刚站起来要走,风笑笑竟然踩着飞剑来了。
她如今御剑的姿态平稳自如了许多,可见道力是精进了不少。
云江吃了一惊,板着脸问道:“胡闹,师尊才把你带走,你竟又偷跑过来?师尊一定会重重责罚你!”
风笑笑却不管不顾,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仰着头望着他,认真地说道:“我不管师尊会怎么罚我,我都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你——”
“师兄,让我做你的道侣吧!”
云江心跳都漏了一拍,强做镇定地拂开她的手,说道:“你说什么胡话?我是你师兄,不可能和你做道侣——”
“可以做!师兄妹是可以结道侣的,古往今来都是可以的!”
“不可以!”云江语气更为慌张:“即便师兄妹之间可以结道侣,我一个快死的人,不需要道侣!”
“你不会死!”风笑笑暴跳如雷,死这个字,是她最不能听见的。她猛然跳起来,两只细细的胳膊环上云江的脖子,将自己的小脸贴上他的胸膛,让自己可以听见他擂鼓般的心跳声。师兄的心跳声仍旧强壮有力,述说着他仍然鲜活的生命。修士顺应天命与天地同呼吸,为追求长生与大道而弃绝凡人欲念,无数的年月里清苦修行,师兄本就是修士中的卓绝者,他不该早早地结束修行的路途。
她带着哭腔轻声说道:“师兄,我不是哄你的,你死了,我也不会活,让我做你的道侣吧,咱们一起活着,一起修行,一起证大道,我求你了,师兄,我不能没有你……”
云江缓缓伸手将风笑笑轻轻抱住,如同抱着珍宝,他心中充满悲痛,低沉着声音说道:“笑笑,你为救我已经死过一次,一次就够了,我不愿再有第二次。”
风笑笑仰起脸来望着云江,两行泪便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她一双瞳子里盈满泪光,却透着坚毅的意味,她急声说道:“师兄,我没有死第一次,也不会有第二次,我们都会活的,会活的很久很久!师兄,我把你当成我的命来看待,你让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你死?你死了,我还怎么修行?我为什么还要修行?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笑笑,你怎么能这么想!”云江伸手捧住她的脸,用自己的额头去碰触他的额头,他的泪掉落下来,与她的泪交融在一处,他的心真的是痛到了极值,也恨到了极值。
“师兄,答应我吧,求你了师兄,答应我吧!”
云江陷入挣扎之中,他再度将风笑笑抱在了怀里,半晌,方说了句:“笑笑,我们来种菜吧。”
风笑笑莫名的望着云江,她不懂云江的意思。云江只是温柔的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并未多解释什么。但是风笑笑自来听他的话,他要种菜,便种菜吧。
两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