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甲面露赧色,扭扭捏捏的提出能否先建个茅房。风笑笑恍然,她这几日辟谷已有成效,已经免了五谷轮回,自然没了排泄之需,是故她把这一茬给忘了。云江面色也不甚自然,语气倒还自然,叫贺甲寻个偏僻的地方去建了。
“好嘞,我这就去!”贺甲忙不迭的去建茅房。云江思量片刻,举目四下看去,而后指着结界附近一处草木茂盛的地方,对风笑笑说道:“笑笑,你看那一处草木格外茂盛,想必水土湿润,应该很容易掘出水源来,你且去试一试。”
风笑笑得令,随手拿了一截树棍便去掘土。她道力加身,身强体健,又有开垦田地的经验,是以掘土掘得很有一套,没一会功夫便掘得二尺余深,那里果然有水源,只见清澈的水从泥土中涌出来,慢慢变得浑浊。风笑笑大喜过望,和云江欢呼了几句,便又继续来掘,最终掘出一个两个见方大小,三尺余深的池子。她掸一掸身上的土,跑到云江身边,高兴的说道:“师兄,明早那池子里一定蓄满了水!”
云江笑着夸她厉害。
这一日很快便过去,竹屋还没建成,晚间的时候,贺甲主动提出在洞口守夜,云江便随他。夜间,云江因为内急突然醒过来,他身子不适,心情更不好,沮丧至极。坐在黑暗里闷了半天,才慢慢撑着身子起来,起身去贺甲才建好的茅房。
风笑笑在他离开后也醒来了,正想要出去寻找,却被贺甲按住,贺甲悄声说了几句,她便又重新躺回去,闭上眼睛,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第二日,风笑笑为云江煮了粥,又在他的监督下练了一会剑,便开始准备盖竹屋。造房先要有地,洞口外的确有百余个见方的地,却都被杂草树木给覆盖。头两日,风笑笑与贺甲要做的事便是料理徒弟。二人拔草砍树,用简易工具把凹凸不平的徒弟规制平整,做的很是辛苦费力。云江很心疼,但风笑笑却一直兴致高昂,似乎她在做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云江身体好一些,便也想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却被风笑笑按着不许动,只许他坐在一旁看着。
待土地搭理好了,便要开始盖竹屋。此处在天柱山后山,历来有万亩竹海的美誉,高耸的楠竹一片接着一片,巍巍壮观。风笑笑打理土地时砍了不少竹子,为了盖竹屋,又砍了不少,最终将这结界范围内的竹子给砍得干干净净。虽说竹子被砍光,使得周围光秃秃的不甚美观,但视线却亮堂了许多。
一棵刻枝繁叶茂的竹子需得去掉竹枝竹叶,再断成理想的长度,很有些费工夫,但风笑笑有道力加身,做什么都快,一两日的功夫便处理好了。而后云江在地上用竹枝画了竹屋的样式,一边画一边说如何搭建。风笑笑惊呼:“师兄你怎们什么都会呀,连盖房子都会?”
云江微微的笑了笑,说道:“之前听荣卉师兄和易炜师兄他们闲谈,要在后山搭建竹屋来闭关修行,我听着怪有意思,想着若干年后没准也要带着你闭关,或许也需要有个竹屋,便在藏经阁里翻了一本《木经》来看一看。”
贺甲也惊叹:“道长你只是看一看便会了?”
云江还没说话,风笑笑便抢着说道:“那是自然,我师兄是最厉害的!”
三人又调笑几句,便继续商讨具体怎么操作。风笑笑跟着云江五年了,二人之间很有默契,云江怎么说,她就怎么做,鲜少出现差错。贺甲虽是男子,但却是个凡人,五感和体力皆弱于修士,因此做起事来还不如风笑笑。在盖竹屋这件事上,主力是风笑笑出,贺甲打打下手。云江的身体日渐好转,便也帮着用竹子做些日常器具。
待瀚云真人第二次来为他们送补给时,竹屋基本已经搭建完成了。
“我本想着给你们换一处地方,如今看来是不用了。”瀚云真人难得语气中带着夸赞。
云江面上平平淡淡,风笑笑跟贺甲却笑得合不拢嘴。风笑笑见师尊没发脾气,便顺势请师尊把结界再扩大一些,竹屋盖成,便显得这里狭窄了些。此处是后山,荒山野岭,鲜少有修士来闭关,是以把结界扩大也无不可,瀚云真人便答应了。
给云江检查了伤情,又丢下几罐调养的丹药,瀚云真人便再度御风离开。
云江的情绪不好。
风笑笑不能理解,想开口问,但想到贺甲的话,便又咽到肚子里。她继续去捯饬竹屋,用破开的竹节给里面铺地板,贺甲也跟着她一起做。
“贺甲,你说师兄什么时候才能高兴起来?”
贺甲悄声说道:“快了,小道姑你莫急,道长只是还没有适应而已。等咱们把这里捯饬的像家一样,他住的舒服了,就会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啦,然后便可以开心起来了。”
风笑笑听着听着鼻头便酸了,一滴一滴的泪珠儿坠落在竹板上。她只有十三岁,因为自幼修仙,心思非常单纯,很多事情都无法理解。但她懂得修仙都师兄的意义,知道不能修仙会让他多么的难受。师兄难受,她只会比他更难受。她没有停下手里的活,闷着声对贺甲说:“谢谢你贺甲。”
又过了些日子,竹屋彻底盖好了。一间主屋,两间耳房。主屋自然是师兄妹俩住,一间二房给贺甲住,另一间暂且空着。竹屋外搭了棚子,日常做饭和吃饭就在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