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云真人与嫦婉仙子闻言,面上俱是一怔,云江见其反应,更是确定自己所猜测,笑得更是惨然。
“你、如何猜得?”
“师尊以为很难么?你们不都夸我天资聪颖吗?这么些年桩桩件件,我若猜不到,岂不是对不起这四个字?”
瀚云真人一时居然无言以对,嫦婉仙子却道:“你再如何天资聪颖,也越不过你的母亲,可怜我的萼儿,那般惊才绝艳,却硬生生毁在你父亲的手里!”
云江心中悲痛涌起,既想追问,又不敢追问,只道:“原来我竟是一段孽缘所生,怨不得人人避我不及。”
“你既猜到,便放在心里,人前人后都不要去纠结和探查你父母的事,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瀚云真人想到观里一些人对云江的态度,想到他的态度以及云江的反应,又想到云江小时候的模样,一时间心中闷闷的,很有些难受。
云江却无法如他的愿,这些年心中积压的委屈一旦开了缝,便是很难再压制的。他厉声说道:“他们既生了我,便不可能他们是他们而我是我,既然不能伴我护我,又何必苟且在一处生了我!”
苟且二字直触了嫦婉仙子的逆鳞,又见他这般冷嘲热讽的张狂模样,怒火腾腾的生起来,纤手一挥,道力飞射而出,正击中云江胸腹,将他击翻在几步之外,呕出几口鲜血来。嫦婉喝道:“你就这般与长辈说话?真是毫无礼数毫无教养,你母亲最是温柔体贴,从没有与人疾言厉色过,你这个样子,真是一点不像她,定是随了你那父亲!”
“江儿!”瀚云真人立即飞纵至云江身侧,只见他已昏厥过去,再一探查,丹府无碍,但胸腹脏器却伤得不轻,足见刚才嫦婉仙子是使了重力的。
“仙子忘了当初约定吗?”瀚云真人厉声问道!
嫦婉冷笑,道:“当初约定不将他的身世广而告之,不因他的父亲苛待于他,我违了哪一条?作为长辈,教训一二便是苛待?云瀚,我的萼儿何其无辜又那般凄惨,我当初没杀了这个杂种,便是感念上天好生之德了!”
瀚云真人无意再与她费口舌,当即运转道力为云江压制伤情,后又将他扛起来,直往叠翠居而去。
一众仙子正在叠翠居院落里叽叽咋咋,见瀚云真人形状,皆惊吓得不轻。不及应答萤梦等人的道礼及问询,瀚云真人大声喝道:“云渟出来!”
风笑笑赶紧出门来,见师兄如一个死人一般被师尊扛着,当即小脸煞白。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师兄!!”
瀚云哪里有空理她,只大步进了她的房门,将云江放躺在榻上,这才冷声吩咐道:“照看好他,我去天书峰找人来给他疗伤。”说罢,便大步出了门去,召出法剑,径直往天书峰飞去。
仙子们这才进屋来,见风笑笑急得方寸尽失,也纷纷开口安抚表关心。风笑笑恍若未闻,用袍袖抹了一把眼泪鼻涕,便自顾忙起来。先是从水盆里拧了把湿乎乎的布巾,将云江脸上、颈子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又将他染了血的袍子解开脱下,再脱了鞋,拉过薄被,给他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来。待一切做好,自己趴在旁边,委委屈屈的又开始落泪。
萤梦等人委实有些尴尬,但也不好离去。好在瀚云真人很快便归来,拖着天书峰的炎易真人一起。
众人屏息缄默,好让炎易真人诊治。一番探查之后,炎易真人道:“丹府无事,左肺伤得重些,吃些丹药,修养些时日便好。”
说罢,便伸手在自己的乾坤袖里掏摸起来,半晌,才在袖里找出对症的丹药。风笑笑见状,立即上前夺了,倒出一粒丹药便塞进云江的嘴里。
炎易真人喝道:“你这娃娃,好不讲礼数,我又不是不给,需得你上来抢么:”
风笑笑仍是不管不理,趴在云江旁边,焦急地望着他。
瀚云真人只好替徒弟道歉:“师兄莫怪,云渟是关心则乱了。”
炎易真人,袍袖一甩,道:“我自不会跟一个娃娃计较。这丹药一日一粒,吃完了没好,再去天书峰寻我。走了,莫送。”
主人家又岂可真不送。
炎易真人既走,萤梦等仙子便也出了屋去。玉蕊仙子悄声问:“师姐,一盏茶的功夫,云江师兄怎么就伤了?好生奇怪。”
萤梦面色沉重,并未作答。刚才离得近了,她恍若闻见一股熟悉的熏香,是以不好随便猜测,只道:“不问不猜不传,免得惹了是非。”
众仙子自然听她的安排。
风笑笑一人守在屋内,又呜呜地小声抽泣,心里又担忧又难受。她八岁入了迎真峰,乍然离了父母,正是孤独无助的时候,多亏了云江悉心照顾朝夕为伴,才得以顺遂的成长。这些年下来,她心里早已将云江看得如父母一般重要。
瀚云真人复又回来,见两个徒弟一个昏睡一个哭的凄惨,心里也很不好受,道:“莫哭了,你师兄只是受了伤,不是快死了。”
“师尊,师兄为什么会受伤?”
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
“他说了不该说的话,惹了别人不高兴。”
“是谁脾气这么差?魔修吗?”
瀚云真人心道:萼婉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