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阳光灼烤着大地,把守辕门的士兵都躲到遮阳棚下,可热浪仍不时从四面八方涌来,无论室内还是室外都跟蒸笼一样,使人浑身上下都黏黏的。
斩将武士有很强的身体素质,不过热天依然挡不住出汗,樊玉珍的军服湿了大半,干的地方是刚被高温蒸干的,个别部位还有汗垢。
唐大名在岗楼上喊道:“樊队,有一票人马跑过来,打着统帅府军旗。”
统帅府有非作战单位,他们统一使用一种军旗,旗上的图案是连绵山脉,象征为所有军人的后盾,作战部队一般称之为统帅府军旗。
樊玉珍用湿布擦了一把脸,走到辕门后方观望。
地面冒出的热气能扭曲视线,远处的景象有重影,但她能辨认出一个骑兵小队在大道上奔跑。
“统帅府的?好像是军令部的人。”她比唐大名更有经验,“铁锤!快去告诉张参谋,有军令部的人来了。”马上安排部下通传。
别的大队长多半会先盘问清楚再通传,她是看准了就行动的人。
军令部的服装有点特别,不论什么层级的军官都有垫肩而且特别高,很容易辨认。
这一小队骑兵的前三位就有高高的垫肩,当中那位还穿的是将官级军服,另外两个身穿守备级军服,等同于大队长级别,比参谋的参将级低一级。
“请止步!”樊玉珍来到辕门底下,要亲自审核这队人马的身份,本来可以让手下的中队长完成。
来人也懂规矩,纷纷下马,所有武器都留在马上。前线军营未经许可不得骑马乱闯,兵器不得随身携带。
一名留着山羊须的守备级军官大步上前,先递给樊玉珍一块腰牌,道:“我是军令部宣令副使戴文荣,那边是宣令使于骞大人和副使骆沿。”
随后他又拿出两块腰牌给樊玉珍查验。只有军官才有腰牌,士兵用的是军牌,自有守门士兵上前查验。
“请各位大人入营。”樊玉珍一眼扫过腰牌,正准备亲自带路。
“稍等,于大人的意思是请你们通报丁将军,我们在外面等一下。”戴文荣没有动。
樊玉珍嘴巴微张,双眼惊讶地看着戴文荣,确定对方是认真的之后才挥挥手,叫道:“唐大名,你进去通报。”
这行人的举动有点古怪,让辕门守卫通报通常是为了等更高级别的军官出来迎接,不过他们当中身份最高的宣令使不过是将官,顶多与丁馗的级别相同,就算丁馗在里面也未必会出来辕门相迎。
军方有军方的规矩,为了避免尴尬的局面,不熟的军官会事先送公文通知,人家想接自然会交代好,门卫会让你等,门卫不知道就是不想接。
樊玉珍派铁锤通知张定远是因为丁馗不在,中军帐需要有人代替丁馗接待来人,哪想到这个宣令使如此托大,要么是个爱摆架子的,要么是个新手菜鸟。
因为张定远同为75师团的人,并不代表他是目前营中地位最高的人。
他得到消息赶来辕门,从樊玉珍手中接过三块腰牌,径直走到将级军官面前,双手交还腰牌,道:“下官75师团参谋张定远,见过于大人。”
宣令使于骞看上去年纪与张定远差不多,目光锐利,面圆体胖,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文职军官。
“前线的军务就是多啊,丁将军居然忙得脱不开身,那就有请张参谋带路吧。”他的反应挺快,马上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呵呵,于大人进去便知,请请。”张定远领着一行人往中军帐走去。
快到中军帐时于骞露出不满之色,张定远见状便低声解释:“于大人有所不知,丁大人此时不在营中。”
“哦,本使想岔了,那么丁大人何时归来?”于骞脸色稍霁,以为丁馗坐在中军帐里等他进去。
“呃,等大人坐下,下官慢慢跟您解释。”张定远很头痛,丁馗恐怕还在南丘郡,一两天内肯定赶不回来,偏偏遇上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宣令使,不知道会整出什么状况。
南沼州战区指挥部的权限比军令部高,按理说于骞等人要先去姜熙那里备案,战区指挥部会给边境大营传讯。
可是于骞一行人突然出现,战区指挥部根本没有通知,现在南沼州无战事,只可能是他们没去指挥部直接到这了。
张定远以前待过指挥部,看出于骞等人好像不一般。
来到中军帐内坐定,张定远不敢坐主位,只在客位上陪坐。
“现在张参谋可以告诉本使,丁将军何时回来?本使有军令向他宣读。”于骞偷瞄了几眼边上的鲁影。
丁馗不在,可他的亲兵也要负责中军帐的警卫,今天轮到鲁影和几位资料较新的亲兵。
张定远硬着头皮说:“是这样的,我家大人执行秘密任务去了,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回来,可能要劳烦您在这多住几天。”
“什么秘密任务?”于骞的两条眉毛拧到一块去了,“你赶紧叫他回来,我有重要的军令给他。”
其实他不说大家都知道,不是重要的军令就不会有宣令使,简单的军令用一纸公文便可传达。
“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我们都不知道丁大人的秘密任务,也不知道该如何联系,以下官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