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玉琭也不消得再做出什么偷偷摸摸的模样了,直留下一部分,当着梁九功的面儿将余下大部分的银票请魏启送去家里。
“说来这也是举手之劳的事儿,谁承想还劳万岁爷这般关切惦记着,如此倒是给万岁爷添麻烦了,还请公公帮我带声儿谢,此番有万岁爷支持着,想来这半年施粥的用度都够了的。”
梁九功笑着,因万岁爷对这位越发看重,他对德贵人的态度也更显亲近:“您为万岁爷分忧怎能是给万岁爷添麻烦呢,若是京中新族旧贵能有您一半儿的善心,万岁爷也不至于日日在这事儿上为难了。”
“贵人若真要谢万岁爷还是当面谢吧,万岁爷差奴才来,也是请您去乾清宫伺候笔墨呢,昨儿万岁爷忙着没顾上,今儿还惦记着同您一道用膳的事儿呢,奴才送您去了乾清宫还得去御膳房嘱咐几句。”
玉琭点头应下,也不劳烦梁九功一直陪着:“公公且去忙吧,我这便更衣带着人去乾清宫,今儿天好,我正好也走走活动些个。”
梁九功没驳了德贵人的意思,又寒暄了几句,他这才告辞去了御膳房。
玉琭目送着梁九功走了,这才起身坐在了妆奁前,也不急着叫人伺候梳妆打扮,她叫人从库房里又取了些布匹,另配着一对儿玉如意叫魏启一并送去家中。
玉玳见玉如意,便知她姐妹俩这事儿是办妥了的,之后虽不能立刻停了手上的活儿,但不必太过费心了,只要银子到了米粮到位,有这个意思就是了。
康熙爷出了趟宫,心里对流民安置的事儿也有了章程,有康熙爷重视着,下头人办事也不会不经心,想来至多到四五月里京中就安稳了的。
届时她乌雅家便是想再施粥也没机会施舍去,便只照顾些无依无靠的孩子们,给济慈堂这些个地方捐些银子便是了,如此也算是给她未出世的孩子积福了。
收拾利索了,玉琭便带着花月莺时缓步去了乾清宫,眼下虽还冷着,可风已然不带着刺骨的凉意了,太阳一照身上还暖暖的甚是舒服。
玉琭挺喜欢这天儿,也不怕晒黑,绕了远了点儿路往西六宫走走,走得身上微微冒汗了,这才拐回头来去寻了康熙爷。
然走着走着,玉琭远远瞧着,在前方的转角处看见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靠得颇近,也不知在说什么。
因隔得稍远没惊动人,玉琭下意识就带着人躲了起来,贴着墙探出半张脸,偷偷又往那二人处瞥了一眼,她眼神不错,刚刚确实没看准了的。
一个是僖妃跟前儿的知秋姑姑,一个便是许久未见的卫双了,这二人怎么凑到一块儿去了?
说来玉琭已经很久没见过卫双了,上一次见还是两年前陪着康熙爷从景山回来的那天,卫双巴结着她,想利用她攀上康熙爷去,也脱了奴才这身皮当了后宫的小主子。
她自看透了人,便没待见过卫双了,只是后来经了她和察尼被污蔑之事,卫双便从她的生活中销声匿迹了,甭管她是受宠还是怎得,都不见卫双再联系了她。
彼时她还觉得卫双可能是收心了,知道她这儿的路子走不通,便不再做多余的往来了,她卫双的阿玛是辛者库的管事,怎么着也能给卫双安排一个满意的差事,玉琭犯不着操心那些有的没的,便也渐渐淡忘了此人。
谁道两年多过去了,卫双竟有本事搭上僖妃的船,可见这二年也没虚度,更无收心的样子。
不过说实话,卫双这二年还真长开不少,身量是长起来了,想来比她还高那么一点儿,因隔得远了,具体的也看不甚清,可就这么远远的看,那小巴掌脸是长的真不错,眉毛也生得黑,被暖阳一照皮肤也泛着莹润,一看便是这二年没吃什么苦的。
卫双搭上僖妃的船,无非是想伺候了万岁爷罢了,她是个不甘居于下的性子,凡有机会就想往上爬,可僖妃又凭什么能看上她,要用了她呢?
玉琭一边儿绞着帕子一边儿细细琢磨,因她同卫双曾有过交情,便不得不怀疑僖妃的目的在于她,再者僖妃伺候时不大招万岁爷喜欢,看重卫双怕不是还存着叫人替她固宠的心思。
就像是佟佳氏急着催贵妃怀孕生子,钮祜禄氏也较着劲儿呢,僖妃年纪虽长些,想来比佟佳贵妃有孕容易些,可她偏不得万岁爷喜欢,没有恩宠雨露谈什么怀孕生子。
且瞧着大阿哥和太子日渐长大,荣贵人那铁肚皮再度有孕,僖妃估摸着也是急了,要想跟太子夺嫡,那她的孩子必定不能比太子和大阿哥小太多,不然喝汤都赶不上热乎的。
“主子,可要奴婢去查查?”
看着主子面上变幻莫测,花月虽认不得同知秋姑姑一道说话的人,却仍想着替主子分忧。
到底是入康熙爷后宫时间不短了,即便玉琭的位份不高,外头也是有些个人手和耳目在的,若真叫花月打听,想来也不至于难,只是就钱姑姑死的事儿来瞧,僖妃势力颇大,若贸贸然的打探只怕要打草惊蛇。
左右僖妃最看不过的就是贵妃和她了,且静观其变就是了,是狐狸早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