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想了又想,这才明白,大概是除了太子以外,旁的阿哥公主们都有可亲近的人,唯太子只有万岁爷可以指望,偏万岁爷忙碌,不能日日陪着太子,这才使得太子心中空落落的,猛然得了贵妃娘娘的关切,这才止不住的想亲近着。”
说到这儿,玉琭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魏珠自是请德贵人但说无妨,玉琭这才赔罪,道了声儿逾矩。
“知万岁爷夙兴夜寐、宵衣旰食,鲜少有轻松的时候,然臣妾今见太子抱着贵妃娘娘的脖子,巴巴的叫娘娘一声儿额娘,想得了母爱的样子,到底是于心不忍,若是使得,还求万岁爷多关切太子爷几分,且等着太子爷长大了,便也不需要这份关切了。”
听玉琭句句为万岁爷和太子考量,魏珠这才缓和了脸色,打消了几分疑虑,忙又躬身拜了拜。
“贵人甚笃,这话奴才一定替您带到了,只是打今儿上午事发,便从阿哥所传出了些捕风捉影的话来,万岁爷倒也不是不信贵妃的,只是于储君之事上到底不能大意了。”
问清楚了,魏珠这话便是解释来意了,玉琭点头,起身送人:“贵妃娘娘同臣妾明白万岁爷苦心。”
“虽出了这样的事儿,然娘娘还是惦记着阿哥公主们的身子,便是生出避嫌的心,娘娘也嘱咐臣妾好生照料着阿哥公主们呢,还请万岁爷放心。”
魏珠见玉琭同贵妃将接下来的事儿都安排好了的,他倒也不必再替万岁爷多言什么,只管客气两句便罢,这就回乾清宫复命。
玉琭亲送魏珠至永和宫门口才转身回去,便是关起门来再无外人了,仍不见玉琭松了眉头。
玉琭倚在贵妃榻上细细琢磨着,原以为这事儿算不得什么事儿的,谁道她们前脚儿走,后脚便有消息传出来,可见背后还有人推波助澜,这便不得不叫她怀疑太子这声儿额娘到底是出自本心还是有人授意了。
若太子无意便罢,可假使有人刻意把太子给教歪了的,那又是为了什么呢?又是谁在背后挑拨着呢?
太子不比旁的阿哥公主们,他可是储君,身边儿伺候的奴才比旁的多出几倍有余,寻常伺候皆是万岁爷同元后给太子遴选的奴才,谁又能买通得了太子跟前儿的奴才随意驱使呢?
后宫统共就这么些主子,同她和佟佳贵妃不对付的也不过那几个,如此瞧着倒是僖妃最有嫌疑了。
于后宫局势上说,佟佳贵妃在位份上便高了僖妃一头,她又是康熙爷的亲表妹,论同康熙爷关系亲疏,自是无人能比得上佟佳贵妃的。
僖妃利用太子来挑拨康熙爷与佟佳氏的关系倒也说得过去,可对付佟佳贵妃用什么法子不成,偏将太子拉扯起来,会不会太费劲儿了些?
再者,利用太子跟前儿的奴才做事也存在相当大的风险,这帮子奴才凡有事儿可直接上报乾清宫,又何必做了僖妃的爪牙呢?凡被发现了那就是要命了,怎么想都得不偿失啊。
玉琭思来想去的也没个头绪,只觉心累的厉害,捏了捏眉心,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主子可是发觉有什么不妥的,可要奴才出去查查?”
想来是见她面色不渝,一旁的魏启捧着点心上前,欲替主子分忧,说罢,一旁的花月莺时也凑了上前,一个给主子捏肩,一个给主子锤腿,不愿瞧主子费心。
见三人凑上来了,玉琭这才想起来她跟前儿的人可是元后的老人,想来能知道些不为人知的,因主仆几个已然相处一年的工夫了,自是知根知底没有不信的,玉琭只管将心中的疑惑细细道来,听听三人的意思。
“先前我同魏珠说时还只言太子是无人亲近关切,是太缺爱了才如此亲近了贵妃娘娘,可眼下再想却不觉得这般了。”
“去年太子同阿哥公主们出疹得染疫病,得万岁爷看重,是我亲自伺候着太子爷的,彼时太子爷更小,心思更纯粹,若真是缺爱,当是那时候便对我依赖更甚,可观太子对我,也只是比后宫旁的多几分好感罢了,并无什么依赖之感。”
“反观眼下,贵妃娘娘只是接连照顾太子几日的工夫罢了,何来得人一声儿额娘的称呼,太子爷平日里又无额娘可唤,也不知是谁教的,这倒是叫人止不住的多想了。”
三人一听这个,当即也觉得蹊跷,且细细想了一阵儿,到底还是魏启最为机敏,这便反应了过来。
“主子,何必想这样复杂呢,先不论起因,也不论是谁在背后挑拨着,端看眼下的结果确确实实是对贵妃不利的,您同贵妃又亲近着,说是针对您也不为过。”
玉琭眸光一闪,没了平日里的温和,反而露出叫人不敢轻视的气势来:“此话怎讲?”
魏启沉吟片刻:“奴才不敢妄议为君之道,然以前常听干爹和上头的大公公们说话做事,今儿抬举这个,明儿又打压那个,想来制衡便是最要紧的。”
“万岁爷看重太子,便必然不希望太子格外亲近了哪家,然太子身上流着赫舍里氏的血脉,便是割舍也割舍不走的,赫舍里氏已然是庞然大物了,若太子再同佟佳氏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