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却真桃瓣很软,淡淡酒香一相接便渡了过来。
他们不是没有亲近过,但从未在心意相通的情况下。顾从宜表面一派游刃有余,绷紧的后颈还是泄露了一丝情绪。
太近,她懵懵懂懂抬眼看来过时眸子近距离倒映着他,肋骨往里三寸扑通扑通似有回声。
顾从宜张开唇,察觉她要后退,大掌直接扣住她的后脑推了过来,酒香在唇齿间蔓延。
他很温柔,是带着不可拒绝不可阻挡的温柔,仿佛要一点点碾碎又铺平。
指腹摩捻着她耳后肌肤,有点烫。
苏却真忘了闭眼,意乱晴迷带着醉意吞噬她的神识,极不清明唯有依靠本真做出反应。
直到被手腕被攥住,她才短暂地反应过来自己竟伸进了他的衣襟里。
“干什么?这在外面。”
顾从宜微微撤开一点,眼尾嫣红,唇也嫣红,看着苏却真不清醒的样子,不太确定她是否理解‘在外面’是什么意思。
“热。”
苏却真踹着气,眸里水光较之平时更胜,仿佛要哭了。被他攥住手不能再进一步,却也不堪受用地抓描着指腹下的轮廓。
“可是我热……”
顾从宜一愣,“什么?”
先前种种只以为是她醉后反应,现在来看,她两眼迷离,面上一片绯红,连带着平日里凉意的肌肤都烫了起来。
靠在他怀里一直不太安分,说话间的尾音都破碎又娇媚,透露着些许信息。
顾从宜一下就想起他回来时靠近她的那人,眉头当即皱起,将人一把抱起,心无限下沉。
齐清言和顾静抒回过神来这里早已不见他们两人的身影了。
顾从宜揽着人直奔温香楼,从房顶一跃而进,期间还要按住苏却真不甚安分的手。
恰好被琴筝撞见,惊得连连退后几步,见是他俩才松了防备,随即又愠怒道:“公子这是干什么?又想将你夫人托付给别人好让你无后顾之忧的去见情人?”
顾从宜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将怀中意识溃散的人露了一下给她看。
“能否帮我看看她是不是——”
因为有求于人,他语气还算客气,琴筝也懒得同他计较。对于那些不入流的事没有谁比这种地方更清楚,所以只消一眼,她便确定:“被下了‘红颜’。”
“红颜?”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玩什么,但这个实在等不了了,拖久了伤身。我给你们开间房,不会有人来打扰。”
琴筝皱了下眉,往前走几步发觉不对,回头见那人定在原地的表情。顾从宜眼睛都红了,嘴唇被他抿成了一条直线,远远看着竟然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她顷刻了然,道:“放弃吧,没有解药。”
又看了看那今日打扮粉嫩娇艳的小姑娘。
她对自己的处境并不清明,本就年岁轻,酡红的面颊如同绽在初春的桃花,抓着顾从宜的衣襟就像抓着根浮木。
琴筝不太理解他隐隐透出的绝望从何而来,“当务之急是先给她解毒,你还在等什么?有你这么做夫君的?”
……
早晨他监督苏却真挽起的鬓发被他打散,长发顷刻而落散在耳前肩后,越发显得她幼气。
盯着她换的粉蝶衬裙落下。
“二哥哥。”
直到指尖被握住他才发现自己气得发抖,对上她不太清醒都依旧含笑意的水眸,满腔怒火突然就熄了一半。
“……你叫我什么?”
“那你在哭什么?”
“…………”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落泪了。
苏却真跪坐在床榻,脸小小的,人也小小的一团,娇软的嗓音无声抚慰着。
上一次听到这声称呼好像还是她刚进顾府的时候,也是小小的一点依靠着他,那时他就想这辈子护住个小丫头算什么。
结果还是让她受到伤害了。
二世祖也会哭吗?
苏却真一手握住他的指尖带着他的手贴上脸侧,腾出一只手抹去他眼尾。
他眼更红,唇都在抖,“你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吗?”
他难得拥有心疼悲愤的情绪,小丫头却在答非所问。
“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答得毫不犹豫:“你今天才知道吗?”
她笑了,撇开那着散发出的媚态,很甜。
然后又问了一遍。
“顾从宜,你是不是喜欢我?”
称呼一个接一个的改变,这不是她第一次喊二哥哥,却是第一次唤他的本名。执拗又温和,如同脉脉春风,她总是这样,随意又坚定。
“是。”
顾从宜深深注视着她,“喜欢你,爱你,珍视你。”
他太好看,弄哭后更好看,满足她一切坏心,符合她所有对美的定义。
苏却真低头,额头相贴间她身上的热度似乎也传了过去,她真的捱不了太久。
“所以没关系。”
“而且好像,真的,有点受不了了。”
她力一松,顺着下落,埋进他的颈间。
如幼兽舔试舐,顾从宜一个激灵,又听得她娇娇道:“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