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静抒面色古怪,默默移到顾从宜身侧,小声道:“这谁啊?”
他冷哼一声,心情不好着呢。
“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顾静抒:“……”
这怎么问啊!难不成也像齐清言那样:诶,姑娘,你谁啊?
简单寒暄几句,林芸竹道:“师兄处理自己的事吧,我先回医馆了。”
齐清言颔首:“我派人送你。”
安排好这边,从屋舍出来的暗卫才拱手道:“齐大人,人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顾静抒抓到了什么重点,她走到女子面前,唇边的笑些许嘲弄。
“你的意思就是说为了照顾你娘又要养家糊口不得已才做的贼是吧?既然如此你娘又怎会去了好几天才被你发现?你就不觉得言词相悖吗?”
严朵颤抖着,一双眼睛猩红:“你懂什么啊!”
“好了,打住。你娘我们会妥善安葬的,至于你的事,待我审过再议。”齐清言不愿意她们在此争执,出手打断,回了原来的位置,语气还有几分开心:“顾二少爷,我赌的女子,我赢了。”
“巧了,我也赌的女子,我也赢了。”
齐清言:“???”
顾从宜保持着抱双臂的姿势,神情孤傲不羁:“哼。当时我只说赌,又没说赌什么。”
他说得倒是理直气壮!
顾静抒恍然大悟:“我学会了。”
“好的你不学。”
顾从宜毫不客气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顾静抒吃痛,怒道:“二哥你!”
“我怎样?”
顾从宜拎着雀儿转身,对齐清言道:“这场子你慢慢收拾吧,不早了,我带人先回了。”
“等等。”
雀儿抬眸,月下看美人,犹如明珠生晕,她恳求道:“少爷,可以吗?”
顾从宜不太赞同,但到底没拦着她。
雀儿回头,看着被两个暗卫压制住的严朵。
“不管怎么说,这些人真不是我带来的,但是就算他们不来,处理好你家里的事我也会把你带回去,所以你那样说我,我不算冤。同样,现下这局面,你也不算冤。”
她的目光、言行,坦坦荡荡,单是站在那一双水目望过来便犹如笼罩了一层轻烟薄雾,气度清雅脱俗,姿容秀丽无边。
无论是此刻这一眼,还是第一次见面她飘逸立于月下悠悠看过来的一眼,其实她都已经毕生难忘了。
严朵死死咬住唇,竟是滚下两行泪来。
雀儿收回目光,扫过齐清言的时候停了一会儿,他了然:“该是什么便是什么,天底下再没有比我更辩是非的官了。”
临走之际,身后传来一句小声:“对不起……谢谢你。”
雀儿回望展颜,是如同她初见时那样天真的笑:“不客气!”
………
回去的羊肠小道,是她与顾家二兄妹一同走的,月光如水,越发衬得此地荒凉。
“我还是想感叹一下,江南怎么还会有这种地方?明明有这么多土地稻田可以耕种。”顾静抒道。
顾从宜一针见血:“那也要有人种才行。这个村庄剩下的人屈指可数还都是些老弱妇孺,没什么劳动力。”
雀儿问:“如果,找人来耕呢?”
顾从宜回头瞥了她一眼:“真想当官?”
这凉凉淡淡的目光,分明轻飘飘的,雀儿却没由来一讪。
“……不是。我只是觉得还有多少人是连逝去都要过好久才被知晓呢,这太凄凉了,缺什么补什么就是了,话说齐大人管不管这个?”
顾从宜低低笑了一声,嗓音慵懒散漫,听得人心痒痒。
他忍着笑道:“本来是不管的,不过现在嘛,兴许是不得不管了。”
顾静抒食指点着下巴,“不过我还是更好奇那个女子是谁,雀儿,你认识吗?”
“只是两面之缘,她叫林芸竹,是个医女。”
顾从宜道:“第一面什么时候见的?你病了?怎么没跟我说?”
这个嘛,当然不能说了。
雀儿回头与顾静抒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窥得促狭。
顾准驾着马车在村外大道上等着,看到他们一行人总算放下心来。
“雀儿啊,你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跟着追贼去了,你知道……”
顾从宜睨他一眼,顾准话头自觉转弯:“你知道抢了人家大人功劳可是很得罪人的吗?”
雀儿就如何走廊撞到她,如何拿了她的钱袋追她简单解释了下。顾静抒总结道:“二哥你看,齐清言手下的人果然还是不行,都叫你们不要下棋了。”
“那是他的事。”
顾从宜曲起食指冷不丁敲在雀儿天灵盖上,她捂着额头倒吸一口凉气。
“知道疼就好,下次再擅自行动看我罚不罚你!”
“不会有下次了。”这其实还是她几年第一次一声招呼都不打从他身边离开,雀儿自知不妥,替他拂开帘子,笑容温柔:“少爷,请。”
她的温度近在迟尺,顾从宜冷哼一声,手撑成车板一跃而上,手背因用力露出的筋骨如同起伏的山丘脉络,白的青的好看的不行,雀儿一怔,他就那么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