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目光阴沉地看着顾听,他把小靳纪送回去后,又来医院看望靳泽南。
虽然没有想到这顾听也会过来,又再次见到眼前这女人,靳言觉得她阴魂不散。
倒是靳泽南的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温柔笑容。
靳言见到如此,也更加郁闷几分,觉得胸口压着闷气。
顾听无视了靳言那双冷漠的神色,故作镇静地走了进来,“来巡房的。”
医生巡房,天经地义。
她昂首挺胸地走过来,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靳言微眯了眯那双幽邃的琥珀色眼睛,声音带着一丝低冷的挑衅感:“心理医生,巡房?”
他眉毛微微一挑,漆黑明亮的眼眸一眯,嗓音沉郁,丝毫不相信顾听的鬼话。
靳泽南的笑意不减反而更深,笑容中透着一丝无奈的宠意,眼里犹如被春风抚过般的暖意,看向顾听的目光多了一丝柔和感。
顾听微抿了抿嘴,耿直又有理有据地反驳道:“未婚妻巡房。”
靳言一窒,并没有反驳的理由,他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神色也更阴暗几分。
靳泽南也怔了片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倒是没有想到顾听会那么大大方方地直接用未婚妻来反驳靳言的话。
他眼底的笑意也蕴着少许意味深长之意。
“这可以吧?靳先生。”顾听嘴角微扬,直接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床头边,也正对着靳言对面。
靳言目光幽沉地盯着顾听,“你…”
不等他开口说,他的视线又落在了顾听的那带着干枯血迹的手指上,也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下意识地转口询问着:
“你的手怎么了?”
言语间明明透着隐晦又深藏的关心,但却让人无法察觉。
因为他的语气却是一副讽刺又冷冽感。
似是在嘲讽地说顾听活该受伤。
顾听轻声一笑,语气也冷漠,漫不经心地回道:“与你何干。”
靳言顿时哑然,垂着脸,神色阴晦不明。
靳泽南连忙笑着打圆场,“顾小姐,是不是受伤了?”
“没什么,患者的血。”顾听淡淡地回道。
听到顾听这话,靳言那抹莫名而起的担忧也才消失不见。
“你没事吧?”顾听转移话题。
“我没事,修养几天就可以了。”靳泽南笑道。
顾听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打量了一番靳泽南,确实没有什么伤。
“咳咳。”顾听微咳了一下,不一会儿又觉得喉咙透着一丝腥味。
她连忙站了起来,一边把椅子放好,一边转身,语气淡漠又平静道:“我继续巡房了,过些天来看你。”
也不等靳泽南他们说话,顾听就匆忙地离开了。
“这…”靳泽南有些孤疑,“顾小姐怎么看起来不对劲?”
靳言也沉着眼,也缓缓起身走了出去,“抽烟。”
靳泽南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
一时间想不明白今天这两人怎么了。
顾听走到楼梯间,背靠着墙壁站着,神色忧郁,她揉了揉眉心。
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境外的号码,不一会儿就被接通了。
“喂,小祖宗,这会可算是想起我来了?”
电话那头的男子,声音听上去有几分吊儿郎当。
“这批药不管用了。”
顾听的显得有些虚弱的声音让电话那头的席尔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又发作了?”席尔停顿片刻,又道:“这一年都发作多少次了,怎么…”
席尔沉重道。
这绝对是他这辈子遇到过最大的难题,国际医学组织上,谁人不知道他的大名。
都说他是世上唯一能把濒临死亡之人拉回人间的“枯骨生肉”第一医者。
可再怎么厉害,在面对顾听的病情,他第一次无从下手,毫无对策应付。
顾听:“行了,再加大些药剂量试试。”
“好。”
“对了,到时候来华夏,再顺便帮我治治一个人。”
“哟,是谁呢?能让你请动我?”席尔又变得有几分任达不拘的模样,语气轻快。
“挂了。”
顾听也没有继续多说,觉得头疼,并不想聊下去了。
席尔:“欸…等等…”
“嘟嘟…”
席尔:“……”
顾听靠着墙,微仰着头看着楼梯的天花板,长叹一口气。
她得再熬一熬,把小靳纪带出去安置好。
“咳咳…”
她缓缓地走下楼,早知道还会再次发作,她就听陆松柏的话乖乖休息了。
之前也没有一次性发作两次的,看样子…
这怪病又严重了。
顾听拖着疲倦又难受的身体缓缓往楼下走去。
可是没一会儿,视线模糊的她,头也疼得厉害,她一不小心便直接踩空,正准备由于惯性地往楼下摔去。
完了,这下得毁容了。
这是顾听最后的想法。
但最后身后却有人在关键时候揪住了她的后衣领,她也顺势倒在了那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