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云琅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顿觉脸颊火辣辣的疼,华丽眼妆也浮现出刻薄。 目光阴翳地徘徊在两人之间片刻,骤然别有深意地厉声质问:“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毁掉南宫家的百年基业?” 即便她不遗余力地维持着得体教养与仪态,颤抖而紧绷的声音却瞬间就让她的威胁及惶然无所遁形。 见状,唐慕之疏懒地挑了下眉梢,顺势歪头靠在男人肩膀,故作娇嗔道:“裴先生不仅为我挥金如土,还要对抗一个家族,我实在很难拒绝。” 南宫云琅咬了下舌尖,偷覷了一眼那碧绿袖扣,顷刻间倍感屈辱。重点是…… 霍家与唐家交好,祁家似乎已经被姓裴的掌控,三对一的话,南宫家势必惨败! 恰在此时,一声傲慢的戏谑打破了南宫云琅最后的表面平静,“你必须非常努力,才能相信自己无能为力。” 闻此,她狠狠瞪了眼正说话的霍言倾。 下一瞬,祝景面无表情地瞟了眼被气到面目狰狞的女人,拿着手机准备上前汇报时,却见大佬右手轻抬,“说。” 这便是无需避讳的意思,特助自然不敢违抗,一板一眼地回:“老爷子找您。” 不及音定,南宫云琅如释重负地掩唇低笑,幸好那位能压制住他的人出面了。 情侣二人却置若罔闻,长久以来的默契下,只消一个眼神,彼此便能心领神会。 唐慕之挺直腰板,温声叮嘱了几句。 裴子羡梳理好女孩鬓边碎发才徐步离开,与南宫云琅错身之际,薄唇微侧,沉哑又暗藏警告的声线兜头罩下,“尽量活得久一点,不要影响唐小姐发挥。” 言下之意,唐慕之尽可为所欲为。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霍言倾一整个目瞪口呆,笑得前仰后翻,“姐们又来练微笑唇了。嘴唇本来就很干,它一笑,就裂了,你看……一嘴的血。” 语毕,亲昵地勾着唐慕之臂弯,促狭着打趣,“小姐姐今儿的红唇是哪个色号,我去吆喝一声,skp一准马上卖断货!” 唐慕之视线仍追逐着那道昂藏渐远的背影,抿着微肿甚至残留着他气息的唇瓣,漫不经心地丢出三个字,“正宫红。” 远离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南宫云琅轻蔑地环胸冷哼,“二位自视甚高,可知物过刚则易折的道理?” 霍言倾知道她家宝贝懒得多费口舌,翻了个白眼,自告奋勇地怼了回去,“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废物!” 细数起来,同为豪门千金,霍言倾和南宫云琅的交集不多,也没有实质性恩怨。 但,于霍言倾而言,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境,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唐慕之身边。 被那位大佬耽误了一下午的时间,霍言倾迫切地想要和美女唠嗑,遂疯狂输出:“中式奢侈起来就是这样壕无人性!” “钱无所谓,主要是历史的厚重感!当然,这也是你羡慕不来的公主命!” “慕之本事不大,不过就是在商会有个一官半职,还把喜欢的男人搞到手……” 眼看南宫云琅当场怔愣,脸色几经变幻愈发恶毒,唐慕之云淡风轻地添了把火。 “你若针对他,我对你便不是阴谋而是阳谋,我会让你鸡犬不宁,倾家荡产。” 后者恍惚地偏头对视,她的眼神不知是怜悯还是嘲讽,与天边一片暮色一同落下的还有一句警告:“你会后悔惹了我。” 听听,不愧是情侣,放狠话都挺讲究! 霍言倾对此深感欣慰,招呼哼哈二将跟上,心花怒放地表示:慕强批狠狠爱了! 没头脑和不高兴两兄弟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位祖宗身后,毕竟,哪个也不敢得罪。 身形挺拔阵仗威严,配上那高傲睥睨的神情,仿佛在说:正宫出巡,诸茶回避! …… 夜幕降临,伴着观光车行驶到停车场,南宫云琅也沉淀好了情绪。她弯腰下车,随即钻进旁边一辆豪车后座。 人前嚣张跋扈的四小姐此刻并拢着双腿斜放,对左侧风韵犹存的美妇人毕恭毕敬道:“姑姑,您可算来了。” 南宫沁轻柔地用冰袋为来人敷脸,嗓音淡漠,“二哥倒是下得去手,很疼吧?” “还是您心疼我。”感受着亲情的温暖,南宫云琅刻意放低声音。 面上虽仍有一丝异常的苍白,柔心弱骨的样子却更添我见犹怜。 美妇人即便侧身,一举一动依然透着雍容华贵,漫不经心地抬了下眼皮,开门见山,“着了唐家丫头的道?” 后者哀怨地叹了口气,可就在她准备卖惨时,周身气场陡变,手忙脚乱地抓住即将下坠的冰袋,支吾着说不出话。 前排司机更是面色惊恐,大气不敢出。 南宫沁不疾不徐地抚平旗袍下摆,拿着毛巾擦拭手指时,幽幽抛出一个问题,“当年风光无限的唐翰音下嫁,霍松妤逃婚,唯有我端坐京城,你可知为何?” “云琅啊,不要老是让姑姑失望。” “是我妇人之仁,害您为了这么点小事亲自跑一趟!恳请姑姑指点迷津,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栽培!” 五分钟后,豪车扬长而去,刚表完忠心的南宫云琅敛着戾气,怒火中烧地对着手机吼道:“哑巴了?就只会啊啊啊……” “整天吹嘘自己很有本事,倒是证明给我看啊!一事无成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