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娘子,她将会被安置到那座培育特殊的幼苗的苗圃里,受到精神的洗礼,从而能让她放下傲慢,无条件乖乖顺服于大娘子。我相信她对自己有幸中选这份无上光荣,一定会对上天感激不尽的,我们一起期待那一天吧!”
“既然如此,先生,你想办法尽快把她带去,因为老实说,我真巴不得早点摆脱掉这个越来越令人受不了的重担哩。”
“没问题没问题,大娘子,那我这就告辞了。我要过数十日才能回府,因为我那位当主教的好朋友绝不会放我早走的。我会给米歇儿小姐去个信,让她知道又有一个女孩要送去,这样收她进学堂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再见。”
“ 再见,先生,代我问候你家太太和大小姐和小少爷。”
“好的,大娘子。”
随即他又走到一炁的面前:“小姑娘,这儿有本书叫《十岁必读》,每日读读它,提醒提醒自己,尤其是写一个惯于说谎和欺骗的淘气孩子暴死经过的那一部分。”
那个男人边说着,边往她手里塞了一本有封皮的小册子,也不问她想不想要。一炁不得已,只能任由书本放在她的手心。
接着那个男人打铃吩咐仆人给他备马,然后就离开正堂动身走了。
现在正堂里只剩下大娘子和一炁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大娘子也没说话,只是在火炉旁稍稍打着盹儿,她望着大娘子。
大娘子当时约莫四十岁有余,她是个身强体健的女人,肩膀宽阔,四肢结实,个儿不高,有些男人味。不但壮实,而且肥胖。她的脸盘很大,下颚发达结实。
她的额头很低,下巴又大又突出,嘴和鼻子颇为小,淡淡的眉毛下面闪着无情的目光。
她皮肤黝黑,没有光泽,头发接近亚麻色。并且她体质极好,从来不会生病。
侯爷在世时,只要天气一降温,侯爷都会偶感风寒。可大娘子不会,有点身壮如牛的即视感。
大娘子是个精明严厉的当家人,侯爷离世后,府上的所有房契、地契、田契、当铺、一家大小和所有的佣户,全都在大娘子的管辖之下。
她就相当于府上的权威存在,所有人对她都是毕恭毕敬,只有大娘子最疼爱的儿女才偶尔敢藐视和嘲笑她的权威。
她很讲究服饰,而且也注重风度仪表,总是力求把自己仅存无几的外在容颜靠漂亮的衣着衬托得美艳些,但因身材原因,想靠衣着衬托却也无济于事。
此时一炁正坐在一张矮凳上,离大娘子的扶手椅不远,打量着大娘子的身材,端详着大娘子的容貌。对眼前这个相处了十年的女人,她打心眼里喜欢不起来,在心里实在难说服自己去真真正正对她恭恭敬敬,依靠她过活。毕竟就光回看大娘子对她做过的那些事,就够她铭记大半辈子了。
一炁手里拿着那本小册子,里面确实有描写那个撒谎者暴死的故事。
她年龄虽不大,但也听出了刚才那个男人的话的弦外之音。刚才那个男人要她对这特别加以注意,是给她的一个适当警告。告诉她不听话的孩子是会暴死的。
对一个十岁的姑娘如此,可怜那个男人的心肠并没有多善良,甚至半点不及里约先生。
刚才发生的事,以及大娘子对那个男人讲的有关她的话,大娘子和那个男人谈话的整个内容,她全都记忆犹新,心里感到阵阵刺痛。
大娘子和那个男人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敏锐地感觉到,就像又在耳边清晰地响起一样。这时候,一阵愤恨之情涌上了她的心头。
大娘子的眼睛慢慢睁开了,抬起头来,抬起头来。
两人的目光相遇了,大娘子的眼神上下又打量了她一番,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她手上的那本书上。
时间静止了一小会儿。
“出去,回卧房去。”大娘子命令说。
一炁不用想也知道,准是她的目光或者别的什么智犯了大娘子。大娘子虽然竭力克制,但口气还是极为恼怒。
一炁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突然又立刻走了回来。她穿过整个正堂,走到火炉旁,直走到大娘子的跟前。
一炁已经忍无可忍了,她非常想说,她一直遭到无情的虐待,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都深深刺痛着她的心灵,她要反击。可是怎么反击呢?她有什么力量向她的仇敌反击呢?
她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这样几句直截了当的话来:
“我不会骗人,我要是会骗人,就会说我爱你了。可是我要说,我不爱你。世界上我最恨的就是你了。至于这本有关撒谎者的书,你还是拿去给你的孩子看吧,因为爱撒不是我。”
大娘子仍一动不动地坐在火炉旁,但那冰冷的眼光,一直冷冷地盯着她。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大娘子问道,说话的口气,不像平常对待一个孩子,倒像是对待一个自己仇恨多年的仇人。
那眼神,那声音,都激起一炁莫大的反感。她激动得无法自制,从头到脚浑身都在哆嗦。她继续往下说:
“我很高兴,你幸好不是我的亲人。虽然侯爷小时侯总让我喊你一声娘,但我这一辈子绝不会叫的,我长大后也绝不会来看你。要是有人问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