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先来到了第一家入殓师的家里。
入殓师是大部分人对这个行业的人的叫法,在当地人们都叫他们“大了。”
苏玥见到的第一位“大了”师傅,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她大概五十多岁,看上去身体很强壮,是个朴实又朴素无华的女人。
苏玥说明了来意。
女人赶忙拿了竹椅出来,热情的招呼他们两人坐下。
苏玥打量了一圈这个小院。
这位大了师傅家的院子里很乱,到处都堆放着杂物,门口有男人穿旧的鞋子,院子里的竹竿上还晒着小孩子的衣服。
看来这是个大家庭。
苏玥问:“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我听说寨子里之前去世的两位叔伯,也是您帮忙入殓的,就想问问,这死去的三个人他们都有什么特征?”
大了师傅说:“你就叫我赛临婶吧,他们都这样叫我。”
苏玥忙点了点头,“赛临婶,您给我们说一说吧?”
赛临婶回忆着说:“这几个人都是死后在山神庙里被人发现的,当时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的惊恐,所以大家才说,一定是他们的一些不好的行为触怒了山神,山神发怒他们才被吓死了,不然他们的神情为什么会那么害怕?”
苏玥跟小王对望了一眼都没说话。
这种说辞,很明显两人都不相信。
苏玥问:“以前寨子里发生过这种事情吗?”
赛临婶摇头,“没有,从我出生有记忆起到现在,也只是听说以前山神惩罚过什么人,但是从未亲眼见过,不过以前死去的人,大都是遭了雷劈,跟他们的死法不一样。”
“这一次,真是太可怕了,不知道他们生前到底看到了什么,死去之后脸才会惊恐成那副模样。”
小王若有所思的问:“他们身上有异常吗,比如像针眼,或者红斑之类的?嘴唇有没有发青?”
苏玥低声问:“你是不是怀疑,有人给他们注射了什么东西,导致他们心脏频率失衡,是因为药物的关系导致的死亡?”
小王点了点头,“我确实有这种想法。”
苏玥之前也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但如果真的有这么明显的特征,或者是因为被人注射了毒药,那么警察局的人不至于看不出来。
赛临婶摇头,“他们身上只有些小擦伤,可是对于我们常年住在寨子里的人来讲,这些擦伤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因为山路不好走,山林里树木茂盛,哪个人上了山都有可能会受点小伤,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苏玥又问:“除了这些,他们跟寨子里其他死去的人有什么不一样吗?您是大了,见过很多逝去的人,您对他们的身体应该是最了解的吧?”
赛临婶这回也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久才说:“真的没有其他了,一般病死也好,或者寿终正寝的人,只要不是被谋杀,基本神色都很安详,我实在说不出什么不同了。”
小王又追问道:“那皮肤的颜色呢?除了伤口,有没有什么异样?”
赛临婶摇头,“并没有什么不同。”
苏玥知道,他们能问出来的,大概也就这点的东西了。
苏玥起身说:“赛临婶,多谢您了。”
赛临婶笑着送他们出了院子,“没事,这都是应该的,你要还有什么疑问,尽管过来问我,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不隐瞒。”
小王也赶忙说:“那赛临婶您忙吧,我们先走了,谢谢您。”
两人从赛临婶家出来,小王抄着口袋有些无奈的说:“好像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倒也在苏玥的意料之中,虽说来之前还是抱着一点希望的。
“赛临婶是接触过尸体的人,如果她都这么说,那旁人肯定就更没有指望了,或许这事还真有点蹊跷。”
小王有些不甘心的说:“鬼神那套我是不会相信的,这个地方的一些规矩就挺让人无语,不让解剖,这会大大降低解开事情真相的几率。难道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会比找出凶手更重要吗?”
苏玥不知道该怎么说:“解剖这件事在别人眼里,或许就是个司法程序,可是你让家属情何以堪?人已经死了,还要再在尸体上割几刀,那几刀不是割在死人身上,而是割在活人的心上。”
“事不出在谁身上,谁就不知道疼,有些时候,道理是一回事,真要去做那就是另一回事。可为了查出真相,往往就不得已的要在活人心上再拉几刀,想想就觉得不忍,可不这样又有什么办法呢?”
小王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的话。
两人继续往前走,在寨子里村民的指引下,又去了另一位大了的家。
听说这位大了是个男人,年纪比赛临婶小了十岁。
赛临婶家里人丁兴旺,可这位男大了却是个孤家寡人,听说以前也娶过妻子,后来妻子带着儿子跟着人去了城里私奔了。
两人来到这位男大了家门口的时候,就看到用竹排做成的大门关着,而且门上还挂着一把锁。
明显的主人不在家。
苏玥透过门缝往里看去,就看到这位男大了的家中,从门口铺了一排青石板通往竹楼,其他地方都是泥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