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于之野，她瞅见他，就感觉胸口闷得慌。
还是出去溜达溜达吧。
院子里的大白鹅，吃饱喝足，仰着脖子：鹅鹅鹅！
你说说，你们几个，这首唐诗都唱了几千年啦？也没唱腻呀？就跟那些说闲话的人一个德行，张家长李家短，怎么也说不腻呢？
“我看你们几个就是吃饱了撑的！”
她正在对着大白鹅运气，一声轻笑，从她身后传到耳边。
唐乐意猛一回头，一个扫腿过去。
一脚踢在于之野的腿上。
“啊……哎呀！”于之野痛得后退一步。
唐乐意一时走神儿，没有收住力道。
“你干嘛待我后面呀？”
“哎呦……”于之野弯着腰，捂住自己的大腿外侧，“嘶……还好，这块儿肌肉厚，不然腿骨要折了。”
唐乐意也有点儿紧张，“我看看……”
“没事儿……”
于之野嘴里说着没事儿，脸上却一脸委屈，手揉着自己的大腿，脸上表情很痛苦。
唐乐意知道自己的力道不小。
“别动……我看看……”她过去一把扯开他的手，伸手，摸那块被自己一脚踢中的地方。
“这里挺硬的，是不是肿了？”
唐乐意的手还轻轻揉了俩下，“还疼吗？”
于之野：“……”
她的手一触碰到他的腿，于之野的脸腾地就红了。
于之野身体僵直在原地。
腿上的肌肉，绷直，可不就感觉硬邦邦的。
唐乐意半蹲着，给他揉了两下，抬眼问，“这儿疼吗？”
于之野和她对视着，脸上红红的，嘴巴自己回答，“不疼……有点儿疼……也不算太疼……”
“那我给你弄得点药敷上吧。”唐乐意站起身，又皱着眉头，对他警告道：“我跟你说呀，以后不要站在我后面，特别是不要突然出声，我控制不住自己打人。”
“你还打过谁？”于之野突然问道。
唐乐意很认真的和他说这些话，他居然没认真听，还问这种牛唇不对马嘴的问题。
她没好气得回道：“我打过的人多了！”
于之野说：“那你以后还会打人吗？”
唐乐意怀疑自己刚才那一脚不是踢中他的腿，不会是踢中了他的脑袋吧？
“你有毛病呀？没人惹我，我打人干嘛？”
于之野说道：“你没听见那几个大婶说的……”
唐乐意脑子里自动补充了：打是亲骂是爱，小两口真恩爱。
“我打得就是你！”唐乐意抬起脚，真想再踢他一脚，上回没使劲儿，这回儿她保证一定给他踢折了！
于之野本来龇着牙，忍疼，被这一句给逗笑了，“打我，我也不敢还手呀……毕竟都听人家说了，上门女婿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有被欺负的份儿……哎呀！”
唐乐意上去一脚，踩在他的脚丫子上，还碾了一下脚尖儿。
于之野疼得抬起一脚，原地单脚跳。
哼！
“让你再说！”
唐乐意扭头向屋里走。
走到门口又扭回头说道：“今天没有你的饭！赶紧走！”
黄莹正在厨房忙活着和面，做烙饼，听到两个孩子又在吵嘴，
噗嗤一声笑出来。
“小野，你先别走，等一会儿，把烙好的饼带回去。”
“哎！”于之野答应道。
唐乐意嘴巴嘟起老高。
“姥姥，你还偏心他？我就不给他吃饭！”
于之野冲着唐乐意笑，还单腿跳了两下，又走了两步，表示自己没事儿。
其实，唐乐意没用狠劲儿踩，要不然，他不可能还好端端站在那儿。
黄莹做好了烙饼，于之野把嫩嫩的小葱，洗好了，放在桌子上，还有一碗黄豆酱。
正月不许吃烙饼。
所以，二月很多人都吃烙饼，卷上小葱儿。
另外，黄莹还做了鸡蛋汤，一人一碗。
刚放好饭桌，突然间滋地一声电流闪烁，然后周围一片黑暗。
停电了。
这个时候停电，吃饭只能点蜡了。
点煤油灯油烟太大，还有味儿。
于之野摸到窗台上的火柴，点上蜡烛。
和他一起站起来的唐乐意，摸到了插蜡烛的黄铜烛台，放在了桌子上。
于之野把燃起红色火苗儿的蜡烛，插在烛台的钳子上。
饭桌上的四个人，笼罩在一片橘红色的烛光里。
烛光摇摇晃晃，映照在于之野的脸上，他低头吃着饭，睫毛的阴影投射在清瘦的脸颊上。
借着不那么明亮的光线，唐乐意偷偷打量于之野。
于之野猛地一抬眼，正好和她对视上。
唐乐意马上主动出击，质问他，“你盯着我干嘛？”
于之野在龚照达的面前，还是很规矩的，马上低头喝汤。
但，唐乐意不可能放过他。
“姥爷，你不问问吗？他到底是怎么弄到一万块钱的？”
龚照达端起碗，喝了一口汤，“嗯，喝口热汤，胃口都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