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此处,朱瑱便觉得委屈异常。
内阁成员不相信他也罢了,可父皇竟然也不相信他。
景平皇帝的脸色越发黑了,隐隐有动手的征兆。
这萧兔崽子,实在是他给他丢人了!
身为太子,素日里对学习治国之道颇为倦怠也便罢了,可眼下这等戏言岂非是丢人现眼?
要知道,内阁这三人中,除却垂垂老矣的张宏,剩余两人可都是景平皇帝为朱瑱预备的班底。
最近越发感觉身体每况愈下的景平皇帝,十分希望朱瑱能够扛起重担。
这也是为何,他会将户部呈上的国库结余,让人誊录一份送到东宫的原因。
虽说朱瑱现下颇有些不靠谱的样子,可他毕竟是太子,乃是景平皇帝钦定的储君。
没有能力可以慢慢培养,景平皇帝自问还有时间,可以慢慢给朱瑱讲授治国之道。
只可惜,此等苦心朱瑱却似全然没有察觉一般。
眼见陛下有动怒的征兆。
张宏咳嗽一声,忙道:
“陛下,太子向来孤寂,而今总算有个萧子澄伴其左右。
太子殿下倚重一些,也是无非厚非,这本事儿戏之言,陛下不必为此介怀。
再者太子殿下能有此孝心,想要替陛下分忧,也是一件好事。”
景平皇帝闻言脸色稍缓,不由轻叹一声,没好气的瞪了朱瑱一眼:
“退下吧,今后不可如此胡闹了。”
???
朱瑱一听不淡定了,这怎么就是胡闹了?户部钱粮核算有误,这可是关乎国库的大事。
怎得他先人一步察出,就成了胡闹之举了?
“父皇永远都将儿臣当做稚童去看待,可儿臣已经长大了,到了能为父皇分忧的年岁。
户部账目有误,此乃国家大事,儿臣岂能儿戏?
倒是父皇,闭塞言路,目中....”
景平皇帝气了个半死,好啊,现在翅膀硬了!当着内阁大臣的面,敢顶撞朕了?!
他的胸膛快速起伏,呼吸渐渐粗重,刚要准备教训这个臭小子。
结果上一秒还大义凛然的朱瑱,见景平皇帝起身,直接一溜烟,撒丫子跑了。
张宏三人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一时间竟也不知说什么好。
再回头看向景平皇帝,只见景平皇帝脸色阴沉的可怕,连带着谢弼都忍不住劝解:
“陛下,太子殿下毕竟年幼...”
“他年幼?!”景平皇帝长长叹了一口气,“是朕...太纵容他了...”
摇摇头,摸着发闷的胸口,景平皇帝在心中开解自己半天,才将将缓过来。
见景平皇帝恢复往常儒雅的样子,张宏三人齐齐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只见景平皇帝叹息一声:
“朕并非是气太子,只是担心罢了。
朕后嗣不旺,至于雍王不提也罢,太子又颇为顽劣,我不求他将来能够开疆拓土,做个守成之君朕就满足了。
只是你们瞧他的样子,嬉戏玩闹却毫无主见,就如这核对结余...”
景平皇帝垂下眼帘,看着朱瑱留下的册子:
“其实朕心中知道,太子往日种种行事,皆是为了证明自己。
自己又核算不出,便找到萧子澄那小猢狲帮忙,只是这账目繁钜,岂是一朝一夕能够算出的?
与其白费力气,不若寻个方式哄哄他,结果这痴儿反倒当真了....”
“....”
内阁三人皆做聆听状,可却没有一人出言劝说。
毕竟这是陛下的家事,他们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劝说才好。
景平皇帝似想到了什么,颇为感慨道:
“有一句话谢卿说的对,太子自幼孤僻,朕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放眼宫中也没有能够相信的人。
如今他能够信任一个人,的确也不是坏事。这也是当初朕让萧子澄接触太子的原因。
只是现在,这萧子澄有时真的有些不靠谱,得敲打敲打他了。”
朱瑱心中憋着一口气,竟直接回了东宫,借口身体不适连问安都不去了。
.....
要过年了,大街上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几家酒楼的酒菜都被点购一空,不得不提前关门回家过年去了。
于是乎,京中又流传起萧子澄一掷千金的败家事迹。
对此,萧子澄是全然不在意的。
马上过年了,山城的工匠、矿工们替他辛辛苦苦忙碌了这么长时间,送些酒菜过去算什么。
当孙二等人看到鸡鸭鱼俱全的酒菜,感动的无以复加。
这也是山城居民,第一次过上的如此丰足的年。
一桶桶的菜肴,那些寻常都叫不出名字的菜色,如今却成桶成桶的送到山城。
眼下天气寒冷,倒也不用担心食物保存问题,将菜肴冻在外面,等到了守岁那天,开锅一热便能享用。
这些菜肴,对于京都那些达官显贵来说,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吃食。
可对于山城这些流民来说,已经是难以多得的佳肴了。
时至今日,京都中诋毁萧子澄的流言,仍旧铺天盖地,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