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开市时间已至,不少民众涌入市场。
在看到木屋前如此怪异的招贴后,不由驻足观看。
而早就准备多时的旺财,在萧子澄的会意下,开始卖力吆喝:
“各位父老乡亲,今岁炭价暴涨,砍薪取暖终究太过繁钜,我家少爷心中不忍。
经过潜心研究后,终于研制出一种可以避免烟气的法子,只要现在搭建烟囱,入了冬便能用煤来取暖了!”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皆是露出怀疑的神色。
整个汴梁城,哪个不知道煤价便宜?早些年也曾有人用煤来取暖。
可是一夜过后,一家五口皆是横死家中,京兆尹府查验后判定,是烟气中毒所致。
从那之后,京都中再也没有人敢用煤来取暖。
“呸!那煤烟有毒整个京都皆知,若非如此谁还会用薪柴?”
“就是,关乎人命的大事,怎能如此草率!”
“这小厮我知道是谁,就是那个萧家恶少的随从,大家千万不要上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旺财喷的是体无完肤。
木屋内,萧子澄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声,相比较屋外满脸委屈的旺财,显得格外淡定。
嘎吱...
见屋外人群越聚越多,萧子澄直接将屋门推开。
虽还未入冬,清晨温度却已接近零度,随着屋门被推开,屋内热气登时化作白雾飘散而出。
此等情景,更是吸引了不少刚入集市民众的好奇心,纷纷驻足观看。
萧子澄三两步跳上椅子,大声喊道:
“各位父老,我一个时辰前便在这木屋中,未曾踏出半步。屋内点着的正是原煤,我不也活蹦乱跳的么?”
说着他一指屋顶烟囱,“煤烟有毒不假,可只要各位搭建这烟囱,将烟气导出屋外,便能无事。”
事实胜于雄辩,众人皆亲眼看到萧子澄从木屋内走出,而屋中既有白雾散出,便能证明屋内确实十分暖和。
即便事实摆在眼前,众人还是有些踌躇,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这烟囱是否真如萧子澄所说那般神奇。
眼见众人有些意动,萧子澄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高举过头顶:
“有谁愿意第一个进去试试,本少爷奖他十两银子,还免费帮其搭建烟囱!”
不多时,人群中走出个衣衫破旧、面色蜡黄的中年男子。
“阁下说的可作数?若我进去这十两银子真的归我?”
萧子澄神色一松,他在京都中的名声太差,就算他刚从木屋中走出,众人依旧会保持怀疑。
眼下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自然是作数的,只要你进去待上两注香的时间,不光有银子拿,还免费给你家搭建烟囱。”
那男人闻言三两步走到木屋前,忽的止住脚步转身道:
“小人名叫王二牛,家住西城,若小人不幸身死....”
萧子澄满脸黑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行了,至于这么悲壮么...本少爷和你一起进去...”
说着,他拽过王二牛径直进了木屋。
眼看两人进入木屋,围观众人神色各异:
“真进去了,难不成真像他说的那样,把烟气导出就没事儿了?”
“应该是真的吧...”
“那个恶少有这么好心?我看多半是骗人的...”
“多半是真的,我摊位就在这木屋旁边,今早那萧少爷确实一直在木屋中没有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心中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
若这烟囱真的如此神奇,那对于他们这些平民来说,当真是天大的好事了。
有意动者,已经开始研究起那个叫烟囱的新鲜玩意儿了。
木屋内。
随着两人交谈渐深,萧子澄长叹一声,这个时代对于平民来说,太苦了。
像王二牛这种流民,九死一生逃到京都,却丢了赖以生存的土地,依旧挣扎在生死边缘。
王二牛站在烟道旁,看着炉内火红的煤块,不由红了眼眶:
“若早知此法,我那孩儿也不至于....”
说着王二牛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不顾萧子澄阻拦,砰砰磕了两个响头:
“不瞒大人,小人家中已经断粮两日...若没您给的银子,小人一家定活不过今岁,我替全家给您磕头了...”
萧子澄有些不适应,连忙将其扶起,“快起来,小爷最讨厌这些了。”
眼见王二牛站起身来,萧子澄这才长出一口气:
“京像你这般的流民有多少?”
王二牛面露思索之色:
“小人是从应州逃过来的,同乡随行而来的少说也有千人。其余的小人就不清楚了。”
萧子澄点了点头,最近几日京都中流民数量激增,朝廷虽说有赈济,却也是杯水车薪。
反正眼下荒山开垦在即,若是能够将这些流民招募至荒山采矿,岂不是一举两得?
“回去之后和你那些同乡说,若是愿意前往荒山采矿者,本少爷提供住所,不光有吃的,还有工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