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朝倩虽然初开始遭遇家人的不待见,要知道那一会的苏北农村,一听说哪家姑娘跟了人家有妇之夫,祖宗八代都抬不起头啊!因此,毁朝倩不但不敢回家,即使她有心回到苏北唯恐娘家人被人恶语中伤。吐弃、谩骂,指着脊梁骨窃窃私语。茶余饭后,拿他们家当笑柄,娘家人真的很无辜。尽管她现在混得扬眉吐气,在海东市算是大姐大的她,在娘家人眼里,既然是高不光彩的漂亮脸蛋换取资本,大发横财。因此,毁朝倩从选择苗清泉做情妇的那一刻起,注定她这一生回不得娘家,见不得爹娘。
李再模,老家刘家庄除了有一栋四合院老宅子,其它也没什么可留念的了。萧德法,作为萧长存的儿子,由于从小是毁三妹带大,那种鹦鹉湖人野性和直率,是海东市人特别忌讳的一件事。所以,量人对汤,萧长存宁愿培养外甥李再模,却冷漠自己亲生儿子萧德法。不能怪萧长存对萧德法于萧晨曦这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妹之间,另眼看待。而是人各有志,天赋不尽相同。萧德法遗传毁三妹性格,要强,戆直,遇事这只其一不知其二。萧长存能根据他的个性,安排他做了通宇公司运输车队领班,对萧德法来说,也就是倾其所有,竭尽全力了。
像萧德法这样的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遇事不考虑前因后果,一从以性办事,单凭个人主观意动。在农村,人们俗称这种性格的人为二流子。在海东市,人们都称这种性格的人为水牛吃红薯,不透气。还好,萧德法跟随李再模来到海东市的萧长存身边。跟着毁三妹在刘家庄混,恐怕连个老婆都娶不上。尽管萧德法对萧长存心心存芥蒂,萧长存心里谁有能力担当,还是有把尺度。因此,萧德法的智商,决定他停留在运输队长这个位置上。能力决定地位,末位淘汰制,无论在任何时代都成立。至于能者是否能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其余几个人,还算是正常工薪阶层档次。八个人一起背着家长,偷跑到海东市凭自己力量闯荡,结局还算是可以,出人头地的要数李再模和毁朝倩。生活就是这样,绝对平均,人人公平任何一个时代也做不到。好中差,总归会在每一个的生活中出现。平台和机遇,始终围绕着每一个人。打铁需要自身硬,是每一个农村孩子甩掉贫困的唯一思路。没有捷径,只有不断学习和进去。
裘悯的人生,也是如此。如果不是因为爸爸裘德贵和妈妈许栋铭在苗清泉手下打工,她们俩姐弟俩或许现在还在老家以种田为生。回到家的裘悯,好像对老道士李忠发没有先前那种渴望,只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那种滋味亦或是看到李忠发爸爸妈妈后,对李忠发作为儿子的自私选择而愤愤不平。亦或,认为,她先前对李忠发的期望值通过对李忠发家庭近况的了解,而一落千丈。像李忠发这样的家庭,如果他按照爸爸妈妈为他设计的人生都努力,或许,李忠发的地位要比李再模的成长过程,要得心应手。为止惋惜的是,李忠发作为出国留学的博士生导师,最终跌下神探,堕落成为空门道士。
尽管仕途握在自己手中,道教乃为国学之门,虚无缥缈的空洞哲理,于普通人的生活似曾休戚相关,在大多数人看来,那就是一种燃烧青春年华的光阴虚度。人各有志,裘悯也不是不懂其中道理。扼腕叹息的是,李忠发没有像裘悯期待的那样,青春焕发,像许许多多海归派一样,为国家高科技发光发热。其实,哲理人生,玄学当道,何况不是一种人生。在没有规律的地方,寻找规律;在没有逻辑的地方铺设逻辑。让信徒乐知天命,随遇而安,解除所有人的焦虑和迷茫,何尝不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学问。
子曰:苟正其身矣,于从政呼何也?不能其正身,如正人何!裘悯虽然没有李忠发肚里墨水之多。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裘悯要比李忠发在行得多。固然两者无相比之处,堪称不食人间烟火者,古往今来无人能及。李忠发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还不是为了一日三餐,披红戴绿。或佛、或道、或仙,皆为子虚乌有。因为,凡胎肉体没有人人证明其事实存在。
裘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虑李忠发,以正常人思维判断,她的立场无可指责;当然,站在李忠发成长经历,饱含被闵佳慧为了物质于精神享受,断然抛弃于他十多年感情纠葛,万念俱灰中步入空门入道学,也不能妄加评论,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空洞的五百多平米的四室两厅居室,失去以往烟火气息。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光,回到家有一口热饭热汤,裘悯当时还挑三扞四。甚至为在吃菜时,因为许栋铭老年眼花,为在菜汤里发现一根细小的头发丝,对母亲许栋铭横架指质。
现在,和裘民丰娘俩度日如年,实在是悔不当初。母亲和父亲悄然离世,令裘悯在失去李再模的五六年中,都未曾感到过如此后怕。失去李再模,无非是自己一个人生理上和精神上收获压抑,失去爸爸妈妈才是裘悯心头之痛。因为,没有人听她哭诉,没有人为她袒护。不但自己没有了精神支柱,连儿子裘民丰每天补课,家庭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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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就增替了裘悯除八小时工作之外的烦扰。这种烦恼,始终是她心里甩不掉的包袱。
看到李忠发的第一眼,裘悯眼睛一亮: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