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苘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对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陌生人充满了敌意。
她告诉自己只要再忍耐一下,她就能脱离这里,或许能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但是一旦离开,就再也无法回来了,她从今以后与他都只能形同陌路。
这种可以预想到的现实又让犹豫的她倍感挣扎痛苦,她终究还是舍不得。
或许是为了逃避现实,她的解元总是不经意进入无限收缩状态,这个时候她就能丧失对外界的感知,进入混沌状态。
又苘不想如此懦弱,她的人生不应该只有他,她对自己的孩子还有责任,可是她太懦弱了,她现在只能逃避。
而易竹的出现将她的神智强行拉了回来。
“小姐,这里不接待外客,请您离开!”
易竹对又苘表现出来的排斥十分不以为然,她自顾自的地坐下来。
“夫人,请恕我不能从命,”易竹的眼神从又苘身上移到男孩身上,“请我来这里的人是这位小少爷,我只听从他的要求。”
又苘皱眉看向男孩,眼神里的苛责让男孩坐立难安。
他不敢忤逆母亲,但是他也不想放弃。
“妈妈,姐姐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不要赶她走,我求求你了!”
男孩不敢说出易竹来这里的目的是为妈妈医治。
男孩用颤抖的声音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敲击在又苘的心上。
她的孩子以前那么阳光欢乐,如今却像一个羸弱的惊弓之鸟。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又苘眼眶通红,她轻轻别过头,淡淡应了一声。
“我补充一点,我不是客人,我是医生,专门为您医治的医生!”
男孩拼命地向易竹使眼色,全都被她自动忽视了。
又苘腾地站了起来,男孩下意识抱住头闭上眼睛,瑟瑟发抖。
“我没病!我没病!为什么你们不相信!为什么!”
又苘声嘶力竭地吼叫道。
她一步步走向男孩,尖锐的斥责声让蜷缩一团的男孩从凳子上摔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不敢去看歇斯底里,面目狰狞的母亲。
男孩感受到一双沉重的手向自己伸过来。
他想后退,可是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挪动一下。
突然,那双不断颤抖的手的气息好像停滞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充盈在自己周围。
迫使自己睁开眼后,他看到易竹抓住了妈妈的手。
而妈妈并没有反抗,只是泪流满面地站在那里。
男孩从地上爬起来,护在又苘身前,泪眼婆娑地看着易竹。
“易阿姨,你不要伤害妈妈!”
若是以往,妈妈早就失控了,而今天却无比的安静,似乎被一股力量钳制住无法行动。
男孩认为易竹一定是对妈妈做了什么。
易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鬼,我可是行医不是行凶!!”
在易竹刚说完的一刹那放开了又苘的手,她便昏了过去。
“妈妈!”
易竹将又苘放在沙发上,松了一口气。
“易阿姨,我妈妈怎么了?”
男孩警惕地看着易竹,他虽然想赌一把,但是并不能完全信任易竹。
“你妈妈累了,她需要休息...”
男孩对易竹说的话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