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俢,就算我们搬出了莫家宅邸,我也无法成为以前那个又苘了,你明白吗?”
说完,又苘嗤笑了一声。
“你怎么可能会明白呢,你什么都不理解…”
“我到底要理解什么!小苘,你告诉我,我到底要理解什么,要如何去理解!你告诉我,小苘!”
莫俢松开又苘,握紧拳头,他的嗓音高亢,颤抖,内心的不解,恐慌,愤怒表露无遗。
又苘突然笑了出来,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戏谑和鄙夷,可是她的眼眸中却充满了深不见底的晦暗和哀伤。
眼前的男人,自尊心一朝破碎就表现出了不曾有的愤怒和狂躁。
她呢?她的自尊心,她的尊严在这几年时间里的一次又一次的求证中一次又一次地被践踏在地时,她是多么的无助,孤独,害怕,愤怒!
即便这个男人不知道这些,但是此时此刻,他确实也感受到了和她一样的尊严崩塌的痛苦。
按理说,她应该感到一丝幸灾乐祸的快乐,可是她没有…
她的心中只有浓重的黑暗,她整个人都沉溺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浸泡在沉重的窒息感中。
又苘不是一个能够做到玉石俱焚这种程度的女人,她向来没有争强好胜的心,她无意报复,无意争夺,她想要的只有两情相悦,只有真诚以待。
如果没有,对于她这种性格的女人而言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放弃。
她原以为这么多年在莫俢的爱护下,她变得坚强些,学会了面对,可惜,她没有…
虚假的爱浇灌而成的坚强真是不堪一击!
“不必了,以前的你没有理解我,现在的你更没有理解的必要。”
莫俢痛苦的低下头,他不明白又苘为什么如此决绝,他不明白这么多年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他不明白,从前小鸟依人的又苘为何变成了如今有些神经过敏的女人,他不明白!
即使他不明白,即使离开他是又苘自己的选择,他也不能轻言放弃,因为他当初对她做出过承诺,他不能食言。
莫俢慢慢地冷静下来,他想着也许是因为今日的事情刺激到了又苘,所以她才会情绪失控,过段时日她冷静下来或许就会改变主意。
“小苘,如果我绝不允许你离开这里呢?”莫俢抬起头,目光坚定。
“如果你不想办完喜事办丧事,你尽可如此。”
莫俢见又苘说的决绝,也不再步步紧逼,不过他更加确信又苘只是精神失常才会如此,因为以她的性子,她断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我明白了,不过,小苘,我希望我们的事情可以推后一段时间。”
又苘看着快速冷静下来的男人,心中更加苦涩,她在他心中原来真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你放心吧,就算我是一个疯女人,也懂得轻重缓急,我们的事就等到父亲寿宴之后再谈吧!”
莫俢点点头,起身向楼上走去。
又苘看了一眼莫俢的背影后继续收拾地上的残物。
就在她正在整理东西的时候,莫俢从楼上下来站定在她的身边蹲下来。
他打开应急医药箱,动作娴熟的为又苘处理包扎伤口。
“小苘,对不起,我刚刚失态了…”莫俢十分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要不然又苘的手也不会受伤。
此时莫俢的手依然在渗血,可是他丝毫不在意,他的所有心思都在又苘手上的伤口,根本无暇顾及自己。
又苘认真的注视着莫俢,这一刻她陷入了矛盾中。
她以为自己放下了,可是她看到莫俢此时的样子后,又很留恋他的温柔,他的体贴。
又苘闭上眼沉了沉心思,正因为她的怯懦,她的恐惧,她的犹豫,所以才会造成如今这种两败俱伤的局面,她不能再动摇了!
莫俢处理好后,又苘接过他手中的工具,动作轻柔的为他清理伤口中的碎片。
方才还处于激烈对峙中的两人,此时竟是如此的和谐。
一切处理好后,两人十分默契的各自收拾客厅的残局。
进入后半夜,一切归置妥当,两人一前一后上楼。
不过又苘没有进入主卧,而是转身打开了次卧的门。
砰!
莫俢握着又苘的手强制关上了已经打开一半的次卧门,不由分说将又苘抱起来走进主卧。
“快放我下来!”又苘不情愿地挣扎着。
莫俢弯腰将又苘放在床上的同时,欺身向前将她禁锢在身下。
“你想干什么?”又苘感受到身上的重量,只觉得心跳加快,忘记了挣扎。
“小苘,无论以后如何,你现在仍然是我的妻子…”莫俢的声音和目光中隐含着男人的隐忍压抑。
又苘一瞬间就明白了他想干什么。
“你不…”
又苘未完的话隐匿在紧密的唇齿相依中。
阁楼外面的夜静谧安详,微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竹林的影子投影在青石板地面上,轻轻摇曳着,与阁楼里的光景甚是合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