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鉴故意将动静闹得更大,那十几具不同大小的蜥行族尸骸,被裹在他的藤蔓中,以僵硬的姿态随他飞速奔跑。
在岩土构筑的城市最中心,几双锐利的眼睛正盯着远方的一点人影,用属于他们的语言商议对策。有飞翼族认出了正心鉴的身份,他在天锁关战役时就见过此人,对方更是在下半年的征战中名声大噪,成为了人族的将军。
随着头目们的吩咐,反叛者们立刻钻入他们挖好的坑洞中隐藏气息,埋伏等待。而遍体鳞伤、断了一只手的霰被粗壮的铁链捆绑,扔在了南部预留的荒地。
他们不会和正心鉴正面对决,只会在他出手前越跑越远。只要等到人族的修士救下那个企图称王的蠢东西,他们二者的死期也会扑面而来。
变成人狼奔跑的正心鉴速度极快,毕竟几百里的路途,只需要不到一天的时间便能到达。他双腿一蹬用力飞上墙头,渡鸦从他身后飞过,仔细搜查城内的状况。
而十几个藤蔓蜥蜴将干燥的泥土城墙轰然撞开,张牙舞爪地扎入一座又一座巨大蚁丘状的建筑,试图逼出敌人。
动静很大,但没有任何异族站出来迎战。他们就像成群结队的野鸟般聚集在地下,每当正心鉴或是藤龙向前踏出一步,他们就会迅速在叶脉状的地道中散开,等待时机。
即便他尝试了破坏泥土、隐匿藤蔓等技巧,对方的土修也能通过地面上的震动做出相应的指挥,在这不大不小的城市内耐心周旋。
城市中心的雄伟高楼上,叛军的最高指挥者们齐聚一堂,他们摆上开战前的宴席,将猎物们的脑袋狠狠咬碎,等待正心鉴救出他们的前任王者。
即便缩在蜥行部落中等待战士们归来的是他们,将霰推出去求和的也是他们。
“惑,到底要和他消耗到什么时候?”说话的是一只皮包骨头的瘦小巫族,他的年纪大概在八百年左右,也算是蜥行族内长寿的老人。“那些杂兵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不如我们……”
“别着急,如果我们先手攻击,他很快就能找到破绽,将我们逐一击败。”几人中的大头目吐出了口中的碎骨来到窗边,将手搭在平整的泥土墙壁上,远眺那上窜下跳的拆房猴子。
戏耍人族,他们就只会无能狂怒。
“凭什么?我们已经被神赐予了强大的力量,不如先下手!”另一侧的飞龙族体型最大,能够顺利钻入这座建筑,也费了不少功夫。他的翅膀收缩在身体两侧,尽量显得瘦小一些。
毕竟大头目的脾气古怪,即便是相同的阵营,只要是他看不爽的事物,就会被无声抹除。他可能是这个大陆上仅存的飞龙族,为了延续种族,他也只能忍声吞气。
“方才那人族的手段,你我都见识到了。试问各位,敢站在我们凶猛的战士中间,还能面不改色的,山海国内能有几人?”大头目岿然不动,他即便有足够的信心单杀正心鉴,但还是派出了所有听话的蜥行族人,消耗对方的能量和精力。
“他只不过耍了些小伎俩,用了点瞳术而已。让我来扭断他的腿,比什么都好使。”难得在高层中见到地族的身影,抢话的家伙不光擅长遁地,速度也极快。
“你们可曾听闻过,木将军屠城的传闻?”大头目叹了口气,微微侧首瞥向他们。如果再听到反驳他的话语,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还有这回事?”巫族咳嗽两声,提醒诸位狂徒收敛。
“兽族数量最多的三族,全都死在他的白色花朵下,试问你们任何一人独自对抗鼠兔全族,是否有足够的自信。更何况他掌握了兽神般的血肉恢复之力,试问你拧下他的大腿,又能有什么用?”
大头目轻轻掰断坚硬的厚实土墙,将它攥成了细碎的粉尘。在场的蜥行族人识相地闭紧嘴巴,否则下一个被碾碎的,就是他们的脑袋。
“虽然这小东西的到来出乎我的意料,但我很高兴。我们之间有一根线紧密相连,就算他今日不来,以后我也会去寻他,因为这根线,叫做复仇。”
大头目也曾出现在天锁关北部的战场,在第一次收兵撤退之时,他才得知亲人化作养料的消息。即便在人族看来,蜥行族人嗜血好战,且不畏死亡,但他们偶尔也会将情感完全寄托在为数不多的家人身上,也会因为死亡的到来感到恐惧。
在这之后,他悄悄溜出了队伍,带着一队战士返回部落藏身。而像他这样意志不够坚定的,也有许多。
正心鉴的鸦瞳已经发现了站在城楼上的几个怪物,那巫族老者感应到他的手段,眼睛瞬间向外转动,露出了纯白的‘眼睛’,将透明渡鸦的能量击溃。
由他率领的十几具蜥行族尸体则被同类们拖入地下,撕成了碎片分食。正心鉴默默站在一处屋顶,他当即做出决定,要在众目睽睽下把霰带走,引蛇出洞。
随着他和霰的距离越来越近,已经有蜥行族的法师和战士按捺不住心底的躁动,悄悄拉近距离跟了上来。其中有速度极快的立首族在眨眼间破开泥土,张开大口咬向正心鉴的脑袋。
他这招屡试不鲜,十分自信。
“喜欢吃东西,那就给你吃好了。唁……”
话音未落,正心鉴护住脑袋的右臂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