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他愿以命抵命的决心。
“不必赴死。”温情说。
华毅陡然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目光灼灼地看向夫人。
“你说你叫华毅?”
“是。”
“你可否代表华兴实说话?”
“自然。”华毅坚定道。
“好,你且回去,开仓放粮种,居长石会跟随你一同过去,清点旱稻稻种。自今日起,革除华兴实一切职务,没收住所,家中银钱,你们便与坞堡之上农户并无两样。当然,有一点也不甚相同,取消三年永业田资格,算作惩罚。你可有异议?”温情语气淡然。
“小人并无异议!”华毅高声唱道,恭敬地盈盈一拜,喉间更咽又道:“谢夫人不杀之恩!”
没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了!
华毅心中感激涕零,从关入地牢的那一刻起,就以为他们华家怕是就此灭门,谁能想到夫人果真如农户们说的那般心善!
他们……
总算是能苟且偷生的活下来。
而他浑身也像是脱力了一般,竟是不自觉地颤抖,他狠狠咬着牙才能抑制住那份战栗,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好,俞领军,还需麻烦你带他们下去,看着安置。”温情看向俞诚安说道。
俞诚安从一开始便觉得姑娘如此处置太过从轻,心中早已恨透了华兴实,心有不甘地回了声:“是。”
随即,看了眼为首的华毅,便带着一众人走了出去。
…
…
俞诚安他们一走,温情便与岑夏回正房去了。
路上,岑夏担忧地说了句,“姑娘,您这般处置怕是底下农户不服。”
温情清亮的黑眸流转,“无妨。这华兴实老奸巨猾,倒是没想到这家中老大倒是个有担当的,不过,我放过他们,他们的日子也不甚好过,且看着吧。”
岑夏一时不大明白姑娘话里的意思,凝了凝眉心没再说话。
温情快到正房门口时,问了句,“嵇四过来了没?”
岑夏想到早起时姑娘的叮嘱,忙道:“嗯,来了,正在给世子把脉。”
温情轻呼出一口浊气,眼下第一批水稻稻种已经下了地,就等着培育出来的秧苗,郑浩与楼沿出去也快两个月了,这铁矿的事情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杳无音信,木坊那边沈江才带着俩儿子也没得空闲,这绣坊出了一匹新布,她还没时间好好瞧一瞧。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温情觉得事情真是乱如麻。
不过现下最要紧的就是萧庭深的腿了。
凑着秧苗培育的这几日,她得和嵇四商量一同为萧庭深的腿做手术。
…
温情先去书房拿了一卷竹简,然后进了房间,此时嵇四刚好为萧庭深诊完脉。
嵇四见温情过来,行了礼。
温情点头示意,将手里的竹简递给嵇四,“嵇四,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再看了眼半靠在床上的萧庭深,两人视线在空中相遇,眸中情愫不言而喻。
萧庭深眼神示意她坐下来,温情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床沿边。萧庭深伸手过去,牵住了她的手。
嵇四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竹简的内容上,越看越惊奇,上边详细记录了手术的全部过程,绘画精准,特别是小腿及脚踝的骨骼都精确地描绘下来了。
温情当然不会告诉他,这幅图是萧庭深代笔的。
实在是她的绘画功底不敢恭维,她画的只有她自己能看得懂。
啧。
房间里很安静。
冬天已经过去,可萧庭深的腿怕凉,所以房内依旧放了炭火。
嵇四越看越激动,“夫人,您这非常完整。只是……”
“嵇四,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庭深的腿由我来主刀,你做副手,你且好好看一看,记得,若是庭深的腿好了,那也是你的功劳。”
温情话已说到这份上了,嵇四再听不明白就是傻了。
嵇四穷其一生致力于医学,如今能够亲眼目睹手术过程,掌握此等技术,他顿时心花怒放起来,“夫人,我明白。”
“那么,手术便定在明日一早。我将一切用具准备妥当,你将麻醉药物准备好,另外将竹简上的内容好好记一记,以免发生意外。”温情认真说道。
“好。”
房间里基本都是温情在说,嵇四应答,萧庭深安安静静地听着。
聊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嵇四才回去。
最后,房间里只剩下萧庭深和温情。
温情转眸便见萧庭深的目光直直地定在她的身上,那双桃花眼微微上挑,莫名有些欲,温情被看得浑身发毛,“干嘛?”
昨晚萧庭深接过笔,听着温情口中对小腿,小腿骨以及脚踝的详细讲解,心中便对眼前的温情有了猜测。
眼前的女人究竟会是谁?
他派暗卫查来的消息是温情从出生开始便未离开过永安侯府,是个标准的侯门贵女,可自接触以来,她的每一点都叫他觉得惊讶,她就像个无法解开的谜团。
那些专业的手术术语,他这一辈子都未曾听过,连嵇四都不知道。
只是,谁没有秘密?
就比如他自己,那般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