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岑夏,你家姑娘呢?”
岑夏从进了粮仓就没遇上温情,她的眼睛被烟熏得通红,“世子,你怎么过来了?姑娘在粮仓里搬粮种,应该等会就会出来,这儿危险,您在这儿等一会。”
萧庭深脸色骤变,墨谭般的双眸透着几分猩红,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上涌,望着那肆意乱窜的火苗快要烧到这一头,拳头攥得死死的,咯咯作响。
岑夏被萧庭深身上散发的冷意吓到,瑟缩了一下,道:“世子,你别担心,姑娘那么聪明,会没事的,我现下就进去找找看。”
说完,便撒开了丫子,往粮仓里跑。
“推我去仓口的位置。”
“可是世子,那边太危险,夫人肯定很快就会出来了…”
“推我过去!”萧庭深咬牙切齿地说道,眼底仿佛刀唬出鞘,恨不得将那不省心的丫头抓到身边来好好禁锢!
“世子……”
辛岳终究拗不过萧庭深的意思,推着萧庭深的轮椅去了仓口。
两人越靠近仓口,迎面吹来的风像是夹杂了火星子,烫得脸干燥难受,似乎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闷得人呼吸困难。
在距离仓口两米的位置,辛岳停了下来,周围的声音嘈杂,他喊道:“世子,不能再靠近了…”
萧庭深一张脸黑得能滴出墨来,一言不发地盯着粮仓口,就怕错过分毫,心下却是越发痛恨这双残腿。
如果他能行走,便不需要在这儿坐以待毙了!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比死都难受,就如同前世他死后没多久,鬼魂飘荡在空中,亲眼目睹父亲太过位高权重,手揽重兵而被皇上冤枉斩下头颅的情形一样。
…
…
粮仓里。
俞诚安、沮渠和温情面上罩了布条,站在了最里边,将最靠近火源的粮种往外搬,交给前来运粮种的人。
俞诚安心中焦躁不已,这个位置离火源实在太近,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火星子似乎就在面部跳跃。
里面烟雾腾腾地只能看到一个人影。
俞诚安扫视了眼周围搬得差不多的粮种,朝着温情喊了一声,“六姑娘,差不多了,咱们撤了,这儿火势太大了!”
温情看了眼周围,再看一眼被烧掉的粮种,一颗心简直就是在滴血,郁结地咬了咬牙道:“走,先出去了再说。”
俞诚安点头,“好。”
三人正要离去,温情眼尾微微一扫,竟看到一人晕倒在地上…
俞诚安与沮渠打头阵,跑到粮仓外呛得咳嗽了好几声,用力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才缓过劲来。
焦急等待的萧庭深一眼便见到了俞诚安和沮渠,“俞诚安——”
俞诚安循声望去,几步来到萧庭深面前,“世子?你怎么过来了?”
“夫人呢?”
“夫人?夫人在……呢……”俞诚安朝着身后看了眼,整个人僵在当场,身后除了沮渠,哪里还有温情的身影?
“夫人?六姑娘?!”俞诚安当场极了,迈着沉重的步子疾步往粮仓口跑,抓住刚刚出来的沮渠,吼道:“沮渠,六姑娘人呢?”
沮渠心尖一紧,四下寻找了一番,“刚刚还在呢!”
突然,有人大叫一声,“俞领军,粮仓怕是保不住了,快撤…”
萧庭深脸色铁青,眼底阴沉的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滚滚黑云,他再也按耐不住,手动着笨重的轮椅,朝着粮仓里面屹然前进。
温情!
该死的死丫头!
“世子!”俞诚安紧张地唤了一声,“世子,您别担心,属下进去,属下进去查看!”
“俞诚安!夫人要有何事,本世子唯你试问!”
恰在这时,粮仓里边传来一道剧烈的撞击声,应该是什么东西断裂了。
俞诚安再不迟疑半分,人已闪身进入,却不想另一人动作更快,沮渠身上不知道披着哪里来的湿透了的被子,脚步极快地跑了进去。
里边的情形比想象的更严峻。
这样灼热的高温让人多待一会儿都闷得难受。
“温情!温情,你在哪里?”沮渠大喝一声。
“咳咳——咳咳咳,沮渠,我在这里。”温情背上拖着个人,周围火苗窜了上来,明显限制了她的行动力。
温情的眼睛被熏得眼泪汪汪。
他们中间隔着火海。
沮渠将被子裹得紧紧得冲了进来,跑到温情身旁,见到人,心上倒是定了定,见她身上背着一个小姑娘,将被子递给她,从她背上接过女孩,背到自己身上。
“温情,走!”
被子上的水分在迅速蒸发,温情双手撑着被子挡在两人的背上,跟着沮渠的步子硬着头皮飞快地穿过横着的火海,火苗一下蹿到了她的衣角。
温情哪里还能管得了许多,只顾着奔跑了。
沮渠带着温情几乎是飞出了粮仓仓口,三人齐齐摔倒在地上,而后边的粮仓也在顷刻间倾倒。
温情直接来了个狗吃屎,咽喉大约是吸入了太多浓烟,烧得生疼,趴着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来。
一张小脸乌黑,模样甚是狼狈。
“姑娘!”岑夏先一步跑了过来,慌忙扶起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