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杨浦大桥上的灯亮了,亮丽的光带增添了上海夜的动感。来自白江的一行人在浦江河畔仰望着它,它好像时代的火炬正照耀着白江的未来。
“上海的桥是不一样,比白江大桥气派多了。”杨渡发出赞叹。
“哪点不一样?”杨亚华问。
杨渡摇摇头。尹婷婷表哥接口道,“空中拉了些铁索索嘛,风吹就在晃,有点悬喔,我觉得没有白江大桥坚固。”
众人笑了。“刚子表哥,开黄腔了,这叫斜拉桥,是国际上最先进的建桥方式。据资料介绍,杨浦大桥在世界同类型斜拉桥中排第一,那跨江部分主桥长602米,那像一把利剑直刺苍穹的主塔高208米,高塔的两侧有32对钢索连接主梁,像不像电视剧里斜放的古琴?”尹婷婷笑着向表哥普及杨浦大桥相关知识。
“像,像惨了!尹总,这个,专业!几句话就把好在哪里说得抻抻展展的,不像我们土农民,茶壶里煮饺子——有嘴倒(道)不出。”杨渡翘起大拇指,谄媚的胖脸像一个肉粽。
尹婷婷平时很讨厌杨渡偷奸耍滑、搬弄是非的模样,要不是看在张云岫面子上早就把他开了。但他今天这几句马屁话,她听了很高兴,不知是不是明天就要见着阔别五年的云岫,“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
“三顾公司下设建筑设计院,就是研究桥梁隧道、室内装饰、砌房造屋的。我也是捡了几句话,拾人牙慧而已,岂敢在这尊大神面前班门弄斧?”尹婷婷今天穿着水墨渲染的白旗袍,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宛若一枝亭亭玉立的荷花。
杨亚华微微一笑,“这么快就把高帽子拿给我戴啦?不过看到这座大桥,我真有感触。婷婷说杨浦大桥像一把琴,我觉得它像一本书,还想到了总设计师的题词——‘喜看今日路,胜读万年书’——它是一本改革开放的宣言书。桥通了,浦东就活了;白江也是如此,加紧修路,白江才能跟紧改革开放的步伐。所以,婷婷,三顾公司以建筑设计院为圆心,提升建筑含金量,思路是对头的。你们说,它像不像一本书啊?”
这席话,杨渡、刚子听得懵懂,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尹婷婷却从中发现了商机,就像森林中的迷途者看见了启明星。她说,“看来公司布局还要调整,打好‘腊津三怪’这张牌,把建筑设计院开到白江省来。”
“对嘛,筑路、架桥、钻隧道、搞绿化也是商机嘛。国家大搞基础设施建设,国字号企业承接不完的。到时民营企业,谁具备资本、技术、资质、设备等条件,还怕没钱赚?这建筑设计院既是品牌,又是信息源嘛。”
“华哥是三顾公司高级智囊。”
“给钱不?”
“华哥取笑我了。原来土贿、雅贿都不要,现在要索贿,不给了。”
“当官不想富,想富不当官。只能二选一,每晚睡得着瞌睡,不怕鬼敲门!这就是我当官的原则,你们企业赚钱也要正正当当的。”杨亚华叮嘱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企业做大做强凭本事,同时要保持低调。沈万三、胡雪岩曾经富可敌国,红极一时,却因一遭风云变化而身败名裂,化为历史过眼烟云。研发、服务、诚信,是三顾公司的‘三顾’、牌子,我想把它变成企业文化。”尹婷婷说道。
“有这样的认识很好!”杨亚华说着,将醒宝烟散给杨渡、刚子,在烟雾中眯缝眼睛看着桥下的粼粼波光,对尹婷婷说道,“多像你们的爱情故事,‘妾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
这个“妾”瞬间收住笑容,幽幽说道,“江水流过多少高峰,流过多少险滩,流进大海前还有关栏呢。”
“这个心理准备要有。他的病,需要家庭、亲人、朋友乃至整个社会的容纳,才能重新回到社会。大家齐努力!”杨亚华对众人说,“婷婷任务更重!你不是要进军医药吗?可不可以把精神医药作为一个研究方向?”
“不但要作为一个方向,我还想成立基金,搞一个研究、生产、治疗、康复一体化的产业。从人才培养开始,与白师大合作,选拔、资助精神医学优秀毕业生到国外进修;在研究院集聚人才研制、开发药品;同时成立看得起病的专科医院,让治疗、康复一体化。”
“功德无量啊,我挺你!”
“先给云岫看病,等他病好再做。”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建立产学研专科医院,耗费资金过亿。钱和地,是三顾公司实现宏伟目标的阻碍。医疗用地,你们搞个方案,看能否申请公益用地。钱的事不是没有办法,你看浦东,现在是塔吊林立、高楼耸立。这说明什么?说明改革开放将走实走深。浦东为全国改革风向标,我判断今后地产将大火,白江省土地价格还未上去,不妨多储备些地,不出十年,浦东今日模样将会在白江再现。当然,这纯属我个人看法,具体怎么操刀,你们慎重决定。”杨亚华建议。
“智谋为免费,出事不负责;创业有风险,投资须谨慎。我和云岫偏信你的,就按你的主意办;砸锅了,就砸你神算子的牌子。”尹婷婷一改庄重,媚态十足。
“祸从口出,言多必失。我闭嘴!”杨亚华做出捂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