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我买不起汽油,就不能为我家男人来讨个说法?”
把戏被拆穿,王红却仍旧嘴硬。
毕竟,没人规定,找事的时候不能拿假威胁来炸鱼。
“我告诉你们,今天不给个合理的赔偿,我就不走了!我还要告你们!”
王红说着,左右看了看。
随后她就往问诊的病患座位上一坐,再不起来了!
本来以为危机解除,已经松了一口气的刘姐,此时又拧起眉头来。
见他不言,姜九音又道:
“截肢这么大的手术,医院总会有证明和书面通知。你既然是来索赔的,这些证据你带了么?”
“当然带了!”王红回应。
她在随身的旧帆布包里,哗啦啦翻出一沓纸来。
x光片、验血报告、手术书面通知……
文件倒是一应俱全,就连病发原因,都是破伤风。
一切看上去都合情合理的。
但姜九音还是拧着眉头,觉得哪里不对劲。
自己给他包扎缝合的时候,看过了那小型的切割机。
没有铁锈,自己也做了伤口消毒,开了药,怎么还会……
“李工头,你过来这边诊所一趟。”
一旁,霍云行打了电话出去。
没到三分钟,对面装修的铺子里,就来了一个人。
姜九音细看,就发现来的李工头,正是那天借着玻璃,找事的人。
“霍总,您今天怎么来了?也没提前打声招呼?”
李工头小心翼翼,瞥见姜九音,心下更加紧张。
姜九音趁机观察他和王红的面色。
前者人紧张,后者看见工头来,也没露出多熟悉的模样。
“前天工地上,手受伤的那个工人叫什么?”
“叫王翔。”李工头立刻回应。
“多大年纪?”
“三十四五的样子,具体的我也没问过。毕竟工地的工人太多了。”李工头为难道。
霍云行闻言,没看工头,去看姜九音。
姜九音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人名对的上,年纪也对的上。”
“那人现在在哪?”
霍云行又问,李工头连忙又应:
“手受伤,没办法干活儿,就放他回家休息了。”
“休息?不是去做截肢手术?”姜九音反问间。
随后,将手中的文件,都递到了工头面前去。
“还是说,你们工地为了逃避责任和赔偿,所以故意把锅,甩到我诊所上?”
霍云行在一旁站着,李工头先前又私受过乔家的贿赂,他早已心虚不已。
此时文件当前,哪里还敢说假话?
“这这这哪能呢!昨天工地上,跟王翔关系好的,还跟着他去吃饭呢,我还嘱咐他们,少喝点儿酒,不利于伤口恢复!”
说着,李工头反手一指路对面的施工的铺子。
“霍总,这位小姐,您二位要是不信,我现在就把王翔的工友叫来……”
听着李工头自辩,霍云行抬手打断,反手一指王红:
“我们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信不信。”
“这位是……”李工头似乎这才看到王红。
“王翔的妻子,来要王翔截肢的赔偿。”
李工头一愣,一秒后他连连摇头:
“不可能,王翔没老婆的,有家室的男人,哪能大晚上出来喝酒?”
这话接地气儿,而且格外有道理。
此时,霍云行才将视线转到王红身上。
“如果再不老实交代,就等着配合警方,做好笔录吧。”
霍云行的语气中毫无商量,甚至连胁迫都不是。
而是淡淡的通知。
王红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这位老板,您、您可不能让人抓我啊,不然、不然这是会伤了和气的!”
伤了和气?这就招了?
姜九音听着,眉头挑了挑。
霍云行神色未动,只是居高临下,冷冷的盯着王红。
凌冷的气场带来的压迫感,逼着王红再次开口。
“我、我也是按照赵……我先走了,我可能是找错了人了!”
王红说着,抢过李工头手里的文件,这就低着头匆匆而去。
诊所里恢复安静。
霍云行挥了挥手,将李工头也赶走,刘姐有眼色的到输液病房去回避。
霍云行这才又对姜九音开口。
“刚才王红已经说漏嘴了,你怎么不把人拦下来?”
“如果真的要处理了赵小姐,霍叔叔为什么不拦人?”
反问间,姜九音别过脸去。
霍云行眼中划过失望,暗中一叹:
他的小东西,还是没长大。
想着,他一抬手,掌心落在姜九音面前。
原本干净的掌心上,此时多了一个水泡。
明显是刚才抢打火机时,被火苗烫伤的。
“九音确定不帮我处理一下?”
此时。
霍云行眸中冷气尽散,眉头微微扬起,深邃的神情中藏着对疼痛的隐忍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