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走得很慢,他刻意的配合她的步伐。
一直走到花园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身上的颤意更多。
傅叙很敏锐,低声问:“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在这里遇到什么了?”
“嗯,昨天晚上走到这里的时候,闻到了血腥味。但我回头看了什么也没有,所以没有太注意。”温吟低声的说:“哥哥,我觉得这个事情,是冲着我来的。”
“没事。”傅叙低声:“任何事情都有哥哥在,哥哥帮你解决。”
“嗯。”温吟皱着眉,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想要从事这个行业,可是接受不了血腥,这一定不行。
可她放弃不了这行业。
她要把当初那些人亲自解决掉,一个都不会放过。
现在的她,显然没有这个能耐。
一路上温吟都没有怎么说话,情绪很低迷。
一直到了公寓。
傅叙看她:“需要睡一觉吗?”
“不用,我看看书吧。”温吟说:“很快要一轮测试了。”
“不难受?”
“有一点点。”温吟看着傅叙:“但是睡觉的话我可能睡不着,做一些事情分分心。”
傅叙点点头:“今后不要回寝室住了,就住这儿,不住校了,我接送你。”
温吟微微皱眉:“案子结束过后可以回去住校,这段时间可以住在公寓里。”
如果需要克服的话,那么自己对他一定不能太有依赖性。
否则她会一直在原地踏步,毫无进展。
怪就怪这个破烂身体,一点儿也不给自己争气。
傅叙看得心疼,可她骨子里又清傲倔强,她不想的事情,去强求也没有用。
只能在一边看着,帮不上什么忙。
给她冲了温水,让她喝个药。
温吟皱着眉,胃里很难受。
“哥哥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傅叙温声的哄着:“喝下去或许会好一些。”
他不是医生,对温吟的病情,他束手无策。
他只能看着,而他也是很久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无力感了。
只能看着什么也不能做。
看着她喝下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他准备起身,出去拿个热水袋给她放在肚子上暖暖胃。
温吟却忽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回眸看向小姑娘:“怎么了?”
温吟抬眼看着他,眸底一片水润,深处能看出丝丝的恐惧,她说:“你陪我。”
她心里很不安,也真的很害怕。
脑子里面的画面挥之不去。
和以前一样,把人开膛破肚,留下内脏,然后生吃。
那是一个优胜劣汰的世界,把所有人都聚集在一个原始森林里,什么也没有,得取内脏多的人优胜,他们为了活命开始自相残杀,开始明争暗斗。
在那片森林里,能见识什么叫人性,分明已经结盟了的好友,转头就能给你一刀,把你生吃活剥。
那是一个噩梦。
也仅仅只是噩梦的一个开端。
而时隔几年,一具尸体倒在她的面前,画面与森林里的重叠,让她快要绷不住自己的情绪。
快要疯掉。
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像是一秒就把她拽回了原始森林里,继续体会那个噩梦。
傅叙看着她:“好,我去给你拿个热水来,一会儿就进来。”
温吟这回不肯松手,紧紧抓着他:“我不要你离开,我就要你在这儿。”
“好,好。”傅叙温声的应,坐在了她旁边。
温吟站起来,指了指他的腿:“我可以坐上面吗?”
“当然。”
傅叙敞开怀,温吟侧坐上去,脑袋靠在他的胸膛,手里面拿着书。
他的怀里温暖,气息一如既往的治愈好闻,是她治愈的温床,是她安全感的来源。
傅叙搂着她的肩膀,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着,轻轻的安抚着她。
小姑娘现在心理很脆弱,被尸体迎面直击,普通人见了,都会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睡不着觉。
何况是温吟本身就有严重的心理问题。
她已经算是自控力与心理很强的那一类了,换做任何人,现在怕是已经疯了,别提像个正常人一样正常的生活。
小姑娘的心态与心理都足够强大,却也只能承受这么多了。
万不能再受到任何的刺激,他怕这种事情再来一次,就是雪崩压下来的最后一片雪花。
小姑娘在怀里,对他来说,几乎没有什么重量。
很轻,轻得令人心疼。
“我看的头疼。”温吟开口,忽然把书递给傅叙:“你念给我听,讲给我听。”
这上面都是一些专业知识,这种书看起来很累,也很难啃,是有一定难度的。
傅叙接过书,为她念,也给她讲解。
男人的声音温磁又好听,温吟向来喜欢听他说话的调调,声线很温和,语气有一些慵懒,但节奏又很轻快,每一个字总有从嗓子里吐出的那种磁性。
声音苏得很。
他的声音,是好听到可以要人命的。
只要他有意要人命。
……